什么?玉津园宫宴,陛下竟然点名要那个丫头去?
晏明云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皱眉问道,“父亲说什么?陛下怎么会叫她去?”
中秋宫宴是何等的场合,非皇亲国戚,寻常人谁能参加?
就算她自己这样的相府贵女,长这么大也是头一回接到帖子,而那个明珠不过一个无名无分的民女,凭什么就能轻易得此殊荣?
晏相爷此时却心情极好,极有耐心的解释道,“陛下听闻明珠勇救为父的义举,十分赞赏,故而今次会邀请你们姐妹一道去,她甚少接触这样的大场合,到时候你同明璐要在旁多帮帮她才好啊……”
此时晏明云的注意力全在晏楚的前半句话上——原来连宫里的陛下也已经知道了这个女子,还特意发话叫她参宴。
一种不平衡感陡然升起,晏明云满眼怀疑的瞧着晏楚,问道,“父亲,明珠果真救过您吗?”
这叫晏楚一愣,终于认真来看她,发现她神色不对,问道,“你在说什么?”
晏明云却道,“您该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就是想问问,您将她接回晏府,是因为她果真对您有救命之恩,还是存了别的打算?”
别的打算?
晏相爷登时就皱起眉来,摇头道,“为父原以为你是个眼界清明的孩子,现如今竟果真也受了你母亲的影响,如同那些内宅妇人一样多疑狭隘!”
言语间满是痛惜。
晏明云却断然否认道,“不,女儿并非受了母亲的影响,这本就是事实!父亲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为何还要瞒着我们呢?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如今都不愿同我说实话吗?”
晏明云自是痛心疾首,然而很无奈,晏相爷并不想同她讨论这件事。
他此时面上早已经没了方才的和颜悦色,背起手来,冷声道,“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实话,这就是事实。明珠的身世连陛下都已经知晓,你们又在这里瞎想什么?就不能好好过几天安生日子吗?”
晏明云悲切的笑了一声,“父亲,不想过安生日子的正是您领回来的那个人啊,她已经承认了,还说自己就是回来报仇的,这样可怕的一个女人,父亲还将她留在家中,就怕家无宁日吗?”
“这样可怕的一个女人……”
“家无宁日……”
晏相爷直觉脑袋嗡的一声响,顷刻间,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芸娘被赶出晏家的那一日。
那时陆氏诬陷芸娘在棉衣里头藏针,要将她们母女发卖到青楼,用的这是这样的说辞,说芸娘是可怕的女子,要将晏家搅的家无宁日……
可怕,这世界上还有谁比陆氏还要可怕吗?
这一刻,晏楚终于怒火升腾,彻底变了脸色,厉声斥道,“身为女子,最要紧的便是三从四德,你自幼习女学,当知这个道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如此对为父讲话,可还是为人子女应有的态度?不要再学你母亲那一套,否则为父将会彻底对你失望!”
原是一心一意来谏言,却没料到会得到父亲如此怒斥,晏明云又急又怒,还要辩解,却被晏楚撵道,“快回到自己房中去,好好静思己过,否则这个样子,还怎么去参加玉津园宫宴?”
语声严厉,不容置疑。
晏明云再也忍不住,眼泪登时就滚了下来,哭着夺门而出,回到了自己房中。
而身后,晏相爷却满脸失望的重叹一声,想了想,索性亲自出门,去了望月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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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胆子不大,拂清可以自顾自的悠闲自在,她却不行,自打晏明云离开,便一直提心吊胆的等着,生怕她告状成功,会对拂清不利。
所以当晏相爷踏进院门的时候,小丫头吓得顷刻间就面色惨白起来,还是拂清扶了她一把,才没叫她摔到地上去。
小丫头惊恐的来看拂清,满眼写着“相爷一定是来算账的,这下该怎么办?”
拂清却很是淡定,悄悄拍了拍她肩膀,整理了下神色,便迎了上去。
“义父来了?”
她轻轻唤了一声,面上满是惶恐。
晏楚见状一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只听她道,“方才大姑娘来过,她,她……”话未说完,先看了看小翠,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翠一愣,只听晏楚便发话道,“先下去吧。”
小丫头只好应了声是,从房中避出去了,心间忍不住暗叹,论演技还是姑娘厉害,前一刻还云淡风轻的在房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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