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实在没哪个像有钱人。
“懂得挺多的啊,这么懂你咋不知道避孕呢?”回头看陈飞扬,“避孕套也买不起?”
语气和眼神儿里,都带着那么点鄙视。这个贝乐,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猛然看觉得挺斯文,但我忽然发现,他这人似乎挺狂的,起码作为医生,他这么和病患以及家属说话,稍微有点过了。
陈飞扬的鼻子也开始喷火了,是因为贝乐这看不起自己的态度,终于出言反驳,“好好说话会么?”
贝乐也不示弱,“我说的不对么?”
陈飞扬冷笑,“就是个医生,好好看你的病,我买不买得起关你什么事。”
贝乐撇了下嘴,伸手推了推眼镜儿,掂量着自己此时的身份,确实不适合跟陈飞扬起争执,点点头,“行,时间也到了,出院吧。”
出院?我不是交了一天的住院费么,怎么现在就把我赶走了?我露出慌乱吃惊的表情,贝乐看我一眼,“医院有什么好住的,这本来就是临时病床。”
人家撵人了,我还是下床吧,药效过了,我现在确实也不感觉疼了。看着我穿鞋下来,贝乐的脾气压下去一点,在我身后交代,“这几天注意点儿,上厕所的时候接着,有东西就拿医院来找医生看看。”
我把收费单据塞进口袋里点头,转身走的时候,陈飞扬好歹是伸手在我背上拖了一下。贝乐再加一句吩咐,“一个月之内不要有性生活,听见没有。”
我想回头跟贝乐说句听见了谢谢,但感觉陈飞扬拖在我背上的手掌用了点力,似乎是故意不准我再搭理他。
走出医院,我确实没有太明显虚弱的感觉,自认为已经可以自理。于是我跟陈飞扬说谢谢,“你不用送我了。”
陈飞扬点了下头。
我于是招了辆出租车,正要挥手,陈飞扬在车外,“唉。”
我抬头看他,他跟着坐到车上,“我摩托车还在蒋阿姨那儿。”
蒋阿姨是旅馆的老板娘,陈飞扬骑摩托车过来给我送东西的,他确实也得回那个地方。
车子发动,气氛依然有些沉闷,陈飞扬问,“你那个男朋友呢?”
“有事儿,回家了。”我说。
我不想说分手了,显得自己挺狼狈的。其实现在也已经够狼狈了。
“他家哪儿的?”
“r城。”
陈飞扬微微蹙眉,“这么近也不过来陪你?”
我只能无言了。想到高宇杰,我的心情又开始沉重了,我以为我那么爱他,我对他那么好,到头来就得到一这样的结果,我值么。
但有的时候,当你喜欢上一个人渣,并且知道他是人渣,还是会以一种圣母的姿态去奋不顾身,美其名曰飞蛾扑火,轰轰烈烈地爱过、伤过。
低头的瞬间,我在想,再也不要这样了,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与其为别人劳心费力地付出所有,不如先学会自私,只有自己变得光鲜亮丽了,别人才会更加地珍惜你。
爱,并不是妥协,而是相互吸引。
我要让自己变成一个有吸引力的女孩子。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抬眼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眼里闪出希望的光芒。
旅馆,我和陈飞扬一起上去,蒋阿姨看我活着回来,也就没太担心。陈飞扬还是把我送回房间了。
也许是看在陈飞扬的面子上,我出去这一会儿,房间已经被收拾过了,床单也换了新的。进房间第一件事,我当然还是拿钱,把欠他的算一算,该还的都还给他。
这样之后,我手里也就只剩下两百多块了。
好事儿做完了,他也该走了,“行,有什么事儿再……就这么着吧,你注意点儿,别把人家床单弄脏了。”
我点头,再说一次谢谢。陈飞扬大约也不稀罕我的谢谢,抬起脚步要走,我忍不住,“我能不能问下你叫什么名字?”
他脚步顿一下,没回头,“跟你没什么关系。”
我只能对自己微笑,哎。
他还是走了,合上门的时候,我内心有种莫名的空虚,仿佛期待可以发生些什么。可我能期待什么呢,我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拿什么去期待。
真不害臊。
睡了一晚,还是弄脏了人家的床单,那东西也还是没掉出来。我让贝乐一句“宫外孕”说的后怕,但我又觉得自己不可能那么倒霉。
什么小月子养身体,跟我也无关了,我现在得马上出去找工作。
收拾下出门,经过旅馆吧台,蒋阿姨笑着跟我打招呼,“起来啦?身体好啦?”
我笑着点点头。
“什么病啊?严不严重?”
“没什么的。”再笑笑,我打算走。
“哎,昨天你们去医院的时候,扬扬摩托车丢了,怎么也不知道锁呢,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