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伯利兹男爵看来,特立尼达公爵在私邸中召开宴会,是一种表示亲近和示弱的意思。
但有点沾沾自喜的他,却发现自己所到之处,除了不断的岗哨、卫兵与严格的检查之外,没有红地毯,没有灯火通明的露天吧,没有乐队,没有沙龙,更没有漂亮的贵族小姐、玫瑰花海与浪漫的诗琴手。
但他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塞拉弗公爵的私邸,在看他来简直有种返朴归真的至高境界:谁看见有郁郁葱葱的树木在家里生长着?谁会看见蒸腾的鹅卵石温泉池被放在走廊上?谁能享有数米高的玻璃窗,甚至宛如整面墙的形状?还有磨得如此光可鉴人的木质地板,散发出原木独特的气味,数层高的巨大客厅,使人仿佛来到了童话般的世界。
法兰西王国的圣瓦利埃尔伯爵、葡萄牙的阿尔瓦拉伊勋爵、美第奇家族的亚尔伦先生等也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惊讶与好奇。
尤其使人不敢置信的是,虽然是晚上,并且也没有点起火把或蜡烛,但房间里却亮如白昼,奇妙的灯光在树丛、花草地、泉池边以及装点着珍宝的隔架上闪耀,那种晶莹美丽,那种让人目不暇接的气氛,竟然使得诸位大使有种窒息的错觉。
“欢迎来到特立尼达,各位,请入座!”
四名戴着白色假发套、一副宫廷御用侍从打扮的仆人,优雅地走过来,在门口为各位使臣脱掉靴子,换上干净凉快的便鞋,随即在前头领路,将这些高尚的先生们一个个带到指定的位置坐下。
塞拉弗早已经在桌子的一端坐定。
他的餐桌非常有纪念意义,这是他在森林中找到的体型最巨的一棵树木,在确定这棵巨木木质致密且不易生虫后,他亲自用斧头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伐倒了它。随后,这棵巨木最粗的部分被竖着切断、打磨并上清漆,做成了两张厚重无比的餐台。
而这棵巨木的其他部分,则被大大小小做了数十只圆椅,靠背的弧度非常体贴,并不为省料而为了舒适,所以当这些客人们乍一坐在看似硬梆梆的凳上,却觉得好似很柔软一样,甚至他们还会轻轻扭动一下腰肢,像要确定这种真实的感觉一般。
“请原谅我的简慢,各位。”塞拉弗举起酒杯,纯净的玻璃杯子里是小半杯红葡萄酒,这种精致无比的器具竟然连久在豪门眼高于顶的贵族们也不敢确定其价值,他们大多是瞥了一眼之后,小心翼翼地举起来,“这是我们印加大陆的地产货,请尝尝。”
所有人都微笑致意后,各自抿了一小口。
他们的目光都不由得望向圣瓦利埃尔伯爵,他不但身份高贵,而且是法兰西的宫廷宠儿,众所周知,对葡萄酒的熟悉,在座没有谁敢夸口能超得过这些高卢人的。
伯爵抿过之后,是最后一个咽下去的,他还拿起酒杯轻轻地摇晃着,显得有些硕大的鼻尖似乎要伸进杯中贪婪xiyun一般,“哦,真是非常不错的酒。虽然年轻,但酒体的感觉很沉凝,甜味刚好盖住涩味,如果能带略带点酸,则口感会更棒,最后要说一句,果香很饱满,并且能闻到橡木、草莓和花草的味道,可以想像您的葡萄园一定建在非常漂亮地方。”
这下子连塞拉弗公爵阁下都不禁要惊叹了,这位伯爵品评酒的样子,绝对有专家级的风范,而且他的大鼻子特别灵敏,连果园环境都说得大致不差。
“伯爵,我很佩服您渊博的学识,您既然有如此爱好,那么在回去的时候,不妨带上几瓶好酒,这种东西只有在懂行的人那里,才能发挥出最佳的作用。”
“非常感谢您的慷慨,阁下!”伯爵手按*膛,微微俯身,他的气度也令其他人嫉妒不已。
塞拉弗拍了拍手,在俯身过来的侍从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不多时,完全按照欧洲风格制作的明炉和烤架都被取来,戴着帽子、手套、口罩的厨师们(这还是这些贵族们头一次看到),麻利地使用着各种刀具,他把生肉一片片取下,再放在烤架上洒点植物油并稍稍翻动一下,随后便放在平底锅里煎制。他的动作像表演多于像在制作美食,例如不停地在手指间转动长长的刀叉,或者把锅里的牛排抛得老高,再用两片薄薄的小刀切削,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直到那些侍从端着盘子,把酱汁和佐料一一摆好,他才在各人的盘子里一人放了一块。
“请用餐,各位。”
塞拉弗和霭地提醒着大家,当然在看到他们惊讶而又羡慕的表情时,他觉得非常惬意。此次宴会的过程完全是按照索尼娅小姐的计划进行的,她试图在这种严谨的场合,用充满欧洲风格的风尚元素提醒诸位贵宾,塞拉弗公爵阁下是传承有欧洲古典优秀文化和气质的人物,但别具一格的方式和这幢建筑本身的创意,则又证明公爵阁下拥有的非凡实力,以及超越了某些刻板保守的贵族们的思想境界。
也许,这些使臣在用餐完毕,都会联想到文艺复兴的著名人物,大师级的列奥纳多·达·芬奇先生,现在恰恰为这里的主人所招徕,不但如此,他还得到伯爵的爵位和令人瞩目的荣耀。
这样想来,他们才会真正视塞拉弗公爵阁下是一个正统而高贵的欧洲人,他们才会卑躬屈膝,向他提出正式的要求或进行平等的磋商,他们才会把他的某些惊人发明传递给欧洲各地,而这一切,正是索尼娅想让他们去做的。
宁静的山体静谧地肃立,仿佛在思考着,除了昆虫与青蛙的鸣叫,森林里安静异常,隔着纱窗能感受到温暖湿润的海上气流,却并不觉得闷热,而舒适柔软的麻制沙发,则令深陷其中的宾客们久久不愿起身。
已经是茶余饭后的时间,然而,由于索尼娅·德·美第奇小姐的到来,并讲述了不少这幢建筑的奇妙后,这些使者们便刻意找了名目繁多的借口,期望久留下去。
而其中的时间,他们分别至少去了一趟洗手间,或者在侍从的带领下参观了别墅全貌。圣瓦利埃尔伯爵对这里赞不绝口,而伯利兹男爵也收起轻视与敌意,不断探询着主人的口风。
“这座山非常漂亮,而其下方的城市,在黑夜里看来,如同天穹的繁星般闪烁。尤其是那座海中矗立的灯塔,上帝作证,这幢建筑简直可以媲美亚历山大灯塔!”
“我想知道这座山的名字,阁下。”葡萄牙使者阿尔瓦拉伊勋爵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
“唔,这座山似乎还没有名字。”塞拉弗有些思索般地说道,“索尼娅!”
正和自己的兄长促膝长谈的美第奇小姐抬起头来,她微微发笑,“听说勋爵您正是葡萄牙王国中最著名的诗人之一,那么就请您为这座山命名好了。”
“这……”葡萄牙人看了看四周,然而,所有人都纷纷盛赞他的才气,并表现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我就只好从命了,公爵阁下,我觉得维多利亚山是个好名字。”
西班牙使者伯利兹的脸色立刻有了轻微的改变。
众所周知,“维多利亚”在西班牙语里,是“胜利”的意思,把这座山如此命名,是不是有讽刺西班牙失败的意思在里面呢?谁会知道!
当阿尔瓦拉伊的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不过后悔归后悔,脸上反而表现得从容冷静,仿佛根本不知道西班牙使者正冷冰冰地盯着他看。
“非常好听的名字,维多利亚,维多利亚。”塞拉弗念叨着这个极其熟悉的单词,心里颇有一番感慨,但讲出来的话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以后这里就叫做维多利亚山吧。各位,想必你们多少也听说过印加大陆的神秘国度印加,他们在高大山系的另一侧。那座山脉被我命名为‘安第斯山脉’,就像我对这个大陆的命名一样,似乎欧洲各国的地理学家对此都很感兴趣。”
亚尔伦适时地cha了句嘴,“何止是兴趣,尊敬的公爵阁下!您是首先在新大陆建立国家的伟大人物,您的许多发现,在地理学者中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反响,他们甚至把您的许多关于这方面的谈话收录成册,汇编成《特立尼达公爵宇宙学研究》一书,印加大陆和亚特兰大陆的名称也深入人心,尤其您考证了非洲海岸与新大陆海岸线的形状,提出著名的‘大陆漂移论’,这在学术界已经激起无比巨大的反应!”
“那只不过是我说漏了嘴而已,这个理论要得到证明,还需要亿万年的时间。相比于地球的生命,人类真是渺小而短暂哪!”
所有人都为这句经典的话语而暗自喝彩,并陷入思考,塞拉弗继续说道:“安第斯山脉的形成应该是大陆漂移论的有力佐证,据我考察得悉,这条山脉贯穿于整个印加大陆西端,跨度和平均高度上可列为世界第一,我猜想,在地壳运动的过程中,新大陆版块与大南海版块产生碰撞,使得安第斯一线逐渐拱起,这就像用两手平挤一张纸一样,渐渐这拱起的部分越来越高,也越来越长。各位,眼前的这座维多利亚山,可能也是安第斯山脉的分支之一,如果各位有兴趣,可以从这里越过岛往印加大陆海岸线走走,顺着这座山脉的方向,你们会看到更多的山脉,就像相连的一样,直到千里之外的安第斯山脉主线为止。”
法兰西人和葡萄牙都鼓起掌来,阿尔瓦拉伊勋爵笑着说:“塞拉弗公爵真是地理研究方面的行家,我几乎都被您新颖的观点说服了!”
接下来的安排令人觉得十分诧异,塞拉弗吩咐侍从好好招待贵宾们,自己与索尼娅小姐、亚尔伦先生离开了客厅,看样子是到旁边密谈去了。
“普瓦蒂埃尔大人,您觉得公爵阁下和佛罗伦萨人会签订什么样的协议?”伯利兹男爵语气平淡地问道。
虽然法、西两国向来不睦,不过作为各自的使臣,他们表面上的关系还是挺融洽的。
普瓦蒂埃尔摇了摇头,“这并不难猜,伯利兹先生,索尼娅小姐会作为美第奇家族珍贵的礼物送出去,反过来说,特立尼达公爵也带能给美第奇更多的威望和土地。”
“联姻?”依维萨男爵闻言,便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之中。
“这可能吗?”阿尔瓦拉伊不禁cha嘴问道,“且不说美第奇家族的富有与高贵,只凭塞拉弗公爵掠夺殖民地而建立的公国,实在和意大利人的差距太远了。”
“你们当然看不起这些人。不过,单论富有程度的话,你觉得美第奇家族与塞拉弗公爵相比怎么样?”伯利兹说道。
大家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阿尔瓦拉伊见西班牙人有些嫉妒的意思,也不辩解,微笑了一下说道:“原本我以为这幢乍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别墅是农场主的住宅,不过现在我敢说没有数百万以上的金币,没有列奥纳多、米格尔这样的大师,没有创造性的思维能力,那是绝对不可能完成这一杰作的!我们都见识过那个漂亮干净连一丝异味都没有的马桶房了,谁能告诉我那值多少钱?”
伯利兹张口结舌,看着法兰西伯爵的脸上也浮现出的笑意,不禁心中一阵羞恼,“阿尔瓦拉伊先生,我看还是讨论一下我们各自的问题吧,皇帝陛下虽然在此次战争中失利,但这并不影响大局,整个欧洲,仍然是西班牙军团的天下。此次来到西班牙港,鄙国皇帝很真诚地希望各位能够与我们至少在殖民地问题上保持一致,我们尊贵的皇帝陛下不会吝惜报答。”
“殖民地?”普瓦蒂埃尔淡淡笑了笑,“教皇陛下制定的子午线,似乎把整个世界都赐给了你们,难道这就是欧洲人需要保持的一致吗?对不起,请恕我失礼,男爵先生、勋爵先生。”
他起身离去,去研究那些挂在树丛中产生明亮光线的东西了。
西、葡两国买通教廷分割世界的行径,曾经在欧洲造成过巨大的冲击,时值文艺复兴时期,中世纪的蒙昧与迷信被逐渐抛弃,新的观念、新的发现、新的潮流日益深刻地影响着人们。
所以,教会也受到了明里暗里极大的责难与批判,甚至法王弗朗索瓦一世还冷讽式地说过:“我希望看到亚当的遗嘱,他把世界分配给了葡萄牙、西班牙。”
所以,在西班牙、葡萄牙的殖民地上新出现一股强大势力的事情,不但不会使法兰西人失望,相反他们还非常高兴。这说明西、葡分割世界的企图不会那么容易实现。
不但是法兰西人,西欧、中欧的大部分国家,在曾经没有选择地跟随西、葡船队进行远洋探险之后,也深深明白看人发财的痛苦,他们眼红于里斯本的富有,眼红于巴西殖民地的广阔,眼红于西班牙在西印度掠夺的财富,眼红于一切他们看得见看不见的好处……所以他们巴不得拉拢特立尼达公爵,好在关键时刻可以像饿狼般分上一杯羹。
眼看与法兰西人不欢而散,伯利兹只得把目光投射到阿尔瓦拉伊勋爵身上,不管怎么说,两国都是教皇子午线的直接受益者,又是名义上的兄弟国家,据说曼努埃尔国王准备向查理五世的妹妹求婚,说不定什么时候两个国家又会并为一团。
“勋爵,殖民地的形势我想您了解得也很透彻。”伯利兹摸着两撇胡子,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浏览着小桌上的精致点心,“你们庞大的巴西也变成了特立尼达公爵的势力范围,我想这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们必须加强战略方面的合作,对付共同的潜在敌人,我不相信那个塞拉弗会没有其他方面的野心,他给麦哲伦先生的探险计划设下了重重阻挠,虽然这合乎曼努埃尔国王的心意,但在另一方面也表现出公爵阁下对海洋那边肥沃土地的垂涎,这应该令我们表示出严重的关注态度。”
说真话葡萄牙勋爵很不喜欢这个有点势利并且比较刻薄的西班牙人,不过他身为使臣,自然知道轻重缓急,他不得不把问题放在大的战略角度来考虑。事实上,在特立尼达岛上呆了几个月,就算再受约束,他也基本能弄明白这个教皇亲自敕封的家伙究竟有多大的能量。
光看那几支耀武扬威的强大舰队,在海面进行作战训练的表演,就足以使他的心脏受到猛烈的冲击!
“我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得出来,伯利兹男爵。也许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还是谈判,只要有合适的补偿,我王不会放弃这么一个与强邻结好的机会。至于亲爱的查理陛下,我想他会解决一切问题的,毕竟欧洲大陆仍是由他说了算。”
“我们两国携手,就足以应对任何可能的挑衅行为。”伯利兹开始摆弄起自己的诱饵,“我们永远承认葡萄牙对巴西的主权,我可以代表皇帝陛下承诺,一定会组建一支新的舰队用来与葡萄牙联合,至少十条船,甚至更多一些,并且上面装满强大的西班牙步兵!您的意见呢,亲爱的阿尔瓦拉伊勋爵?”
葡萄牙的使者先生沉默了足足两分钟,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请允许我向国王说明情况,男爵,这件事情我不能如此轻率地允诺您。我有一种直觉,伯利兹大人,这位年青英俊的阁下仿佛智珠在握、*有成竹,他充满自信,却并不傲慢,他在北海上能够击败你们强大的海军,那么,我想他一定是找到了可以应付任何状况的办法。”
“这不可能,没有谁是西班牙军团的对手!”伯利兹的种被挫败的感觉,他十分失态地叫了起来。
“那是在陆地上,我亲爱的伯利兹大人。”葡萄牙勋爵的态度也很暧昧,“如此宽阔的大洋上面,没人能预料得到会发生些什么,是吗?况且,我相信大人您一定记得那个体面的投降者,贵国的册封男爵,塞索斯·德·略萨先生。”
伯利兹怎么会忘记这个人呢,当初塞索斯的家眷被劫走之后,查理五世曾大发雷霆,下令宣布他为叛国并处以没收所有财产的惩罚。可是今非昔比,那个原本在海军中混得不甚得志的家伙,现在却在特立尼达公国一跃成为海军高级将领,除了国防部长彼得子爵之外,就数他的职位最高,并且他还带领着一支可怕的正规舰队,到处找西班牙人的麻烦。
由此看来,这个国家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议,他们的上流贵族中成分复杂,公爵阁下自己承认是*人的后裔,而其他的还有日尔曼人、英格兰人、苏格兰人、法兰西人、意大利人、卡斯提人、葡萄牙人、尼德兰人、犹太人,甚至还有印第安人。
这简直是一个多种族的大杂烩了!
伯利兹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年青公爵能够把看似混乱无序的局面整理得如此井井有条。
当然,他不可能没有疑问,例如:此人是如何保证下属忠诚的呢?
在中世纪结束后很长时间,几乎所有的欧洲人都会持有怀疑论的态度,似乎是想要怀疑一切,打破一切,这些人要想能安心听话,可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过了不长的一段时间,有侍从轻轻走向圣瓦利埃尔伯爵,和他说了几句话。
伯利兹刚想说公爵准备召见普瓦蒂埃尔先生,只见客厅旁边的小门打开了,塞拉弗公爵、索尼娅小姐以及美第奇家族使者亚尔伦先生走了出来,随即,侍卫高声通报说,主人将与西班牙王国的使臣伯利兹男爵单独会谈。
“不必客气,请坐。”
年轻的公爵一副悠然表情,他在被伯利兹用滔滔不绝的华丽的古代西班牙装饰文构成的词藻好好恭维了一番后,仍然保持面不改色的样子事实上他有些词汇仍然听不大懂,西班牙文的古典修饰语,实际上很多没有被翻译的可能。
“男爵先生,我们长话短说吧,您一定看过我向查理五世陛下递献的国书,相信贵方收到后一定仔细地考虑过了,现在,请您就特蕾西殿下等人的赎金等问题提出具体的意见吧。”
伯利兹吃了一惊,心想这位公爵阁下好象糊涂了,怎么能在私人宴会之后,在没有任何正式陪同的情况下进行国家间的谈判呢?
“我很愿意说一说,但是刚刚的酒会,已经让鄙人醉得无法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因此我只能谦卑的对您说声抱歉。这件事,我想如果放在谈判桌上进行,一定会取得更好的成果,但无论如何,我请求阁下能宽宏大量,秉承骑士精神,不要对无辜的俘虏们作出羞辱或折磨。”
“除了自由,他们应该感觉非常幸福,男爵先生。”塞拉弗意识到自己并非操之过急,而是没有掌握欧洲人的习惯,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他们更不会忽视礼仪与制度,而这些,对塞拉弗来说却是非常无奈,因为早谈和晚谈性质没什么分别,他就是公国内唯一能最终决定事务的领导人,“好吧,我也有点倦了,我们的事情可以放在下个礼拜,或者下下个礼拜再谈。”
“这个……”伯利兹男爵面红耳赤,他想不到对方会如此小心眼地羞辱他,不过很显然那是个善意的玩笑罢了,塞拉弗爽朗地笑起来,走过来搀住伯利兹的手,“请别介意,男爵先生,您可以出去再喝点什么,欣赏岛上的夜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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