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康夫人那样的,虽然善于伪装,也瞒不过她的眼睛。
看似随和,骨子里姿态实则很高,话里话外都带着优越感,只是碍于柳家现在的背景地位,才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像这样的乡下地方,人家是不屑来的。
堂屋里康世鸣没呆多久,自家女儿、夫人回来后又跟柳二闲聊片刻,便起身告辞。
待得他们离开,杜鹃立即问自家男人,“他们怎么那么快就走了?你是不是答应他们啥了?”
带着目的来的,目的没达成能那么快走人?
柳二一脸茫然,“没有啊,我能答应他们啥,我跟康大人一直在聊怎么种药材。”
“……聊这个挺好,种药材也是有大学问的。”杜鹃夸赞一句,打着哈欠回房了。
晌午觉被人打断,不睡一会人实在累得慌。
回县城的马车上,车厢里很是沉闷。
康世鸣逼着眼睛挨靠车壁,脸色疲色浓重。
康夫人则倚窗看着窗外,脸上全无一点笑意。
唯有康子瑜,从上马车后就有些坐立难安,不时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又担心问出口来显得自己急切,丢人。
“瑜儿,以后别来柳家大院了。”半晌后,康夫人淡道。
康子瑜心头微沉,拧起眉毛,“娘亲,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柳知秋他娘跟你说了什么惹你不高兴?”
“他们家知秋要娶的媳妇需得会干农活,还得三从四德懂事孝顺,要求高得很,你要是嫁进去,能随他们下地种田?”
“他们家手里那么多酒坊,赚进家的是金山银山,还要苛待儿媳妇让儿媳妇干活?他们这分明是有意为难!”康子瑜气得嚷嚷。
康世鸣这才睁开眼睛来,“你们在说什么?这次过来合着你们还打上柳知秋的主意了?”
“什么叫打他的主意?他一个泥腿子我需要打他主意?”
“你给我住口!”康世鸣怒喝,对于这个女儿越发无力,到了只要听到她声音就头疼的地步。
担心父女俩又闹僵,康夫人轻叹解释,“我确实是有这个意思,两人男未婚女未嫁,年纪相差也不大,加上柳家家风好这点老爷您也知道,倘若瑜儿能嫁进去,日后定然差不了,我们做爹娘的也更能放心不是?所以才借着今儿来贺喜的机会,探了下柳家妇人的口风。”
说到这里康夫人苦笑了下,“可惜,事情成不了,人家说了,不要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
还说了不要吵吵闹闹斤斤计较的,这点她没有提。
自家闺女什么样她自是清楚,那些短处就没必要拿到老爷面前来说了,免得他犯气性。
康世鸣又何尝不明白?若是能跟柳家做亲家,是他们家的福气,可惜,自家闺女配不上人家小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