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字,无名无分。
现在京中怕是很多人,背地里都只当他跟笙笙之间是他的一场风花雪月。
他们连亲事都还没定。
在世俗人眼里,便会认为是南陵王嫌弃如意县主身份地位太低,所以不肯开口子给名分,待得新鲜劲过了,也就没戏了。
他没办法昭告天下,说没名分的人是他,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六月,已经至夏季,天气开始渐转炎热。
坐在花园石桌旁抬头仰望,漫天都是璀璨星辰。
风青柏给柳大斟酒,“柳叔,我敬你一杯。”
“说吧,有什么事?”将酒一饮而尽,柳大问,浑身充斥着戒备。
“柳叔,您想要个什么样的女婿?”慢慢抿了一口酒,风青柏笑问。
无事不登三宝殿,柳叔知道他想要说什么,那他也无需兜圈子。
“就知道你这小混蛋要说的是这个,”柳大哼了声,风青柏那么干脆,反而让他褪去了身上了戒备,“是觉得我一直阻挠你跟囡囡的事情,把我当成拦路的大山来摆平了吧?”
“柳叔,我自小敬重您,就算不是因为笙笙,我也会把您当成自家长辈看待。”风青柏敛了笑意,神色郑重。
柳大心头暗哼,这小子就是靠着这张嘴哄得他们家囡囡五迷三道吧。
还自小敬重,臭小子打小眼里除了他们家囡囡就看不见别人。
还是长大了懂事了,才勉强变成正常人。
三两句好话,以为他是那么好哄的?
叹了口气,柳大抬头看向漫天星辰,如果天上一颗星星代表一个人,他们家囡囡在他眼里就是月亮,没有任何一颗星星能比得上。
“我们家囡囡,那是我捧在手心里十几年的宝,突然有一天有个臭小子跑出来要跟我抢宝贝,我能撒手?”柳大目光悠远,像抱怨又像喟叹,“你没当过爹,你不知道当爹的心情,那种感觉,哼,跟从心里剜掉一团肉似的,又酸又疼。”
风青柏给男人又斟了杯酒,没有开口打岔。
“当初咱囡囡刚生下来的时候,才那么大点,”柳大用手掌比了比,“巴掌大,抱着都怕把她勒疼了,粉嫩嫩肉呼呼的跟个小团子似的。一岁多点的时候,就会跑到院门口等门,乖巧得让人心都跟着化了。两岁多点,话都说不囫囵,那时候家里老爷子出事,她站在牛车里求老大夫救人,脑袋还没马车的车辕高,现在想起来那场景我心里还酸得厉害……”
一桩桩一件件,柳大如数家珍,只要跟自家囡囡有关的,哪怕一件极小的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他宝贝闺女,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珍珠。
离石桌不远的半人高园林后头,两人身后,柳玉笙跟爷奶娘亲站在那里,静静听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湿了眼。
自小到大发生的那些事,连她都有好些给忘记了,可是老爹全记得。
几人来的时候,本来也是打算听墙脚,担心柳大又倔性子为难风青柏。
老太太甚至把鸡毛掸子都带来了,准备他犯浑的时候揍人。
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