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她瞳孔涣散,笑着唤他,唤他的名字。
一开口,嘴里的血便往外涌。
“别怕,没事,我能救你,很快就好了,很快!”柳知秋拉出脖间挂绳,拿起葫芦坠子。
咬掉瓶盖,颤着手把药水往她嘴里灌。
囡囡说过,这是能救命的。
一定能。
“噗!”
药水刚灌进去,女子就呕出一大口血来,连同药水一并吐出。
“李君月!”柳知秋慌了,彻底慌了神。
喘息着,李君月笑,她能感觉到生命在流逝。
她有好多话,想对他说。
“知秋,我……有话跟……你说。”
“别说话,别说话,有什么话,以后好了慢慢跟我说!”他发疯般不停倒着葫芦药瓶,想将里面残留的药水倒进她嘴里。
她握住了他的手,阻止,“知秋,你未……识我之前,其实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你是……埋在我……心口的……朱、砂痣,我、算计了……很多、很多人,可我……从未……骗过你……”
“我信你,我信!”他应着,扔掉了葫芦坠子,抬手去擦拭她嘴角不停涌出的血液。
那些血液太红了,太刺眼了。
刺得他眼睛不停发热发痛。
“我去、书院……偷看过你……很多次,后来、才、知道……你、姓柳……我死后……扔到路边、别管……李家会、算计你……”
看着他这番为她紧张的模样,李君月笑得满足。
恍恍惚惚中,眼前似又看到了大年初二,与他重逢的画面。
戏台子前,她跟康子瑜低声交谈,听到了后面有人唤,知秋。
听到那人说,知秋,你大哥都快有媳妇了,你也是时候该找个人了吧?
那一刻,她心头重重一跳,生了无法抑制的奢望。
明知以自己的环境,不该去打扰他,她还是自私的朝他接近了。
“李君月,别睡,李君月!”他把她吼回现实,脸孔却在她眼前渐渐暗下去,最后化为黑暗。
眼皮下坠,握着他的手缓缓垂落。
朱砂痣,埋在心口便一辈子无法拔除。
为了靠近他,她做过很多很多努力。
可惜,终究敌不过他不喜欢。
终究……敌不过天意。
魏红回来的时候,看到柳知秋抱着李君月,浑身染血。
而女子在他怀里,已经无声无息。
“红姨,”他抬头看她,表情是空的,“那药不是能救命吗,为什么,她变冷了?”
魏红黯然,蹲下,伸手在女子身上几处穴道疾点,将自己身上预备的药拿出,捏开女子下颌,药水往里倾倒,又亲眼看着药水从嘴角流出来,冲淡未凝固的血迹。
“再好的药,没有囡囡的医术在,也救不了人命。”她淡淡道,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她见惯了生死。
山脚下,此时才传来一片嘈杂。
村里村民们手里拿着棍棒农具,一窝蜂的往上涌。
脚程远没有魏红快,他们来晚了些,只看到结尾。
看到地上躺着个脑袋上破洞的黑衣人,魏红、知秋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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