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奶奶跟娘亲刚才那副模样,是给心疼的。
陈秀兰又擦了把眼泪,哼道,“在你跟你哥心里,我们做长辈的就那么顽固不通人情?我也是女人,还是当娘的,要是玉筝娘亲在天有灵,知道玉筝受了那么多苦,不知道会心痛成什么样。”
以己度人,若是谁敢这般伤害她女儿,她能跟人同归于尽。
傅氏母女敢如此设计欺辱玉筝,不就是欺她爹爹不疼,还没有娘亲撑腰么。
不就是打着毁了玉筝的主意,让她无颜苟活于世被所有人指点唾弃么。
他们柳家,可不是一般人!
她就不信,一家人护一个弱女子,还能护不了!
“咱现在就去把玉筝找回来,把日子过好了,然后让那对贱人看看,她们打的鬼主意,得不了逞!”柳老婆子穿好鞋,浑身气势汹汹,活力回来了,“到时候我就带着玉筝,到他们面前晃去,看看咱过得有多好他们过的有多落魄,让他们恨得牙痒痒,还什么都做不了!老娘气都要把他们气死!”
“奶奶,娘,您们真是巾帼英雌!”柳玉笙一拍床板,大声叫好。
手好疼。
陈秀兰忙把她的手拿过来吹了吹,“好好的你拍床板做什么,看手心红的!”
柳玉笙冲着娘亲跟奶奶傻笑。
她高兴,真的高兴。
为家人的通透明理,为她们的敢挣脱时代束缚。
更为她们的善良和勇气。
有些话,说出口简单,敢去做,真的需要巨大的勇气。
奶奶跟娘亲这个决定,等同为了玉筝,跟世俗对抗。
“傻妮子。”柳老婆子拍拍小孙女脑袋儿,手一挥,“走,去大厅,看看你哥到底怎么个打算。”
知夏是自己孙儿,秉性她了解,认准了这个就是这个,不会改了。
她们老了,还能活多少年?
以后日子是年轻人自己过的,在还能动弹的时候给孩子们护航,等他们走了,就只能靠孩子们自己了。
老一辈的愿望,不过就是看孙儿辈们幸福和乐,有什么坎是过不了的,何必去纠结过往。
向前看。
只要能让他们快乐幸福,做什么都值。
大厅里,柳老爷子有些焦躁,时不时引颈往外看去,“怎么还不出来,囡囡出马都没用?”
“爹,再等等,不定一会人就来了,我娘最疼囡囡,还有她劝说不了的?”柳大道。
他们家囡囡就是制胜法宝。
可惜儿子不争气,整出这么大篓子来,把老娘跟媳妇给气狠了。
要不是看儿子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儿,他还想上手揍来着。
瞅着柳叔手掌蠢蠢欲动的模样,钱万金也乖乖缩着不吭声,免得一开口就捅了马蜂窝,那不等于他替知夏挨了原本该他挨的揍。
这种时候,也只有囡囡能缓和气氛。
一伙老爷们在大厅等得忧心忡忡。
“诶!来了来了,我就说福囡囡出马没有她搞不定的,看奶跟柳婶,浑身透着活力劲儿,肯定没事了!”钱万金第一个瞧着门外现出的人影,立马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