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还未恭喜南陵王,手上又添一员文将,未来可期呀。”
“左相说笑了,比起您手下人才济济,本王惭愧,能用之人着实不多。”
“王爷年轻,等你到了本相这个年纪,自然就是另一个光景,用不着羡慕。路要一步一步走,才能走得稳。本相也是如此过来的。”
“左相经验之谈,本王受教。定当走的稳稳妥妥,免得一不小心就摔了跤,栽了跟头。”
两人之间言语交锋,身后百官走在前头的略有耳闻,谁都不敢出声搭话,两个巨头之间争斗由来已久,不管站在哪一方,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显露出太多来。
出头鸟,总是死得太快。
到得御花园,两大巨头便各自分开,身边围着各自的附庸。当间未再有言谈,连眼神也不交流。
左相站在人群中,看向学子那一群。
柳知夏长的不算最显眼,但身上气质以及沉稳内敛的态度,却比其他学子出类拔萃太多,有鹤立鸡群之感。
假以时日发展起来,必当大用。
柳知夏跟南陵王的关系,满朝文武现在谁人不知?
在国子监求学的时候,他就住在南陵王府。
本来今日殿试,他已经打定主意将其压制一番,不让他出头。
可惜情况超出了控制,此子表现实在太过亮眼,当得一句惊才绝艳。想压都找不出理由来压。
在这局博弈上,他输了风青柏一头。
唯有在日后,再想办法打压风青柏的势力。
想是这么想,左相眼底仍然沉鸷一片。
风青柏太难对付了,每每总有出人意料之举。
若在以前,两人之间的争斗尚能维持平衡,越到最后已经越来越艰难。
他现在便已经开始有了力不从心之感。
先是一直充当银库的柳家频频出事。
跟着一直行事稳妥的柳太妃,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每每被刺激得理智全无,手段作风越来越平庸妇人人相差无几,耍弄的多是一些后宫妇人眼界狭窄的手段,于大事上不堪用。
秦啸那边,时间精力扑在军营为多,虽属一个派系,相互之间联系却很少,少有能看到他露脸的时候。
整个朝堂,几乎等同于是柳太妃所属的整个派系之中,只有他一个人正面对上风青柏。
越发显出独力难支。
而风墨晗也在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成长。
待风墨晗正式接掌政务那日,事情就很难再有转圜的余地了。
这让左相心头生出焦躁。
这边厢越焦躁,越沉不住气,风青柏行事就越稳,越不慌不急。
朝堂博弈,搏的是手段,是心机城府。
弱了哪一方,都会一败涂地。
现在,才哪到哪?
皇上带着百官跟学子在御花园赏花的时候,钦点的状元,榜眼,探花的消息,就已经传出宫门,瞬间在京城上空掀起轩然大波,公告天下的皇榜,也同时贴到了城门口的城墙上。
明黄色的皇榜,以浓墨书写着书生们的名字。第一排就是黑墨撰写的五个大字——状元柳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