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了同情、嘲笑、幸灾乐祸。
刚才傅书远有多风光有多得意,很快,他就会有多惨。
因为旧衣裳已经浆洗过多次,所以并未耗费多长时间,等到内侍再次将浆洗两次的衣物拿上来时,已经能看出明显褪色。
柳太妃当即怒砸了手边的茶杯,“简直荒唐!”
“太妃饶命!皇上饶命!”傅书远挣开钳制他的内侍,跪着爬上前来哭喊,涕泪横流满脸恐色,“草民一直以来兢兢业业操持家业,所出布料是经过多次固色褪色检验才敢呈出来,会有这个问题,草民当真完全不知情,否则纵是给草民是个胆子,草民也不敢隐瞒欺君哪!”
“傅当家自是不敢,会犯此大错不过是因为,你的织染技艺是偷来的,并非你家中祖创!偷来的东西,你能学,能用,却不一定能用得好。”傅玉筝冷冷看着傅书远丑态,讥诮。
“傅玉筝!你是不是要眼看着我死你才善罢甘休?我是你爹!你如此行径,非要置我于死地,你是不孝,逆女!我现在就能打死你!”
“我是逆女?那当日傅老爷宠妾灭妻,毒杀正室掐死亲子,又当如何算?!凄惨死去的人,又当如何找你说理?!你骂我忤逆不孝,谁来还我亲娘亲弟公道!”
打死她?他以为她还是当初只能任凭他拿捏,为了苟活下来卑微求存的傅玉筝?
她咬牙熬下那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
让你志得意满,凭你站到高处,我要你眼睁睁看着整个傅家,从云端摔落尘埃!
见识过最富贵,惯了养尊处优人人追捧恭维的生活,挣扎在底层的时候,才更能明白那种屈辱与痛!
“来人,给傅书远掌嘴!朕说的话,傅当家怕是没当回事,一再喧闹喧哗,眼里哪有宫闱宫规!”
傅玉筝跪在一旁垂眉敛目,噤声不言。
风墨晗这是在拐着弯的为她出气,在自己最厌恶的女儿面前被人掌嘴,那份屈辱也够傅书远终生难忘!
因为傅家布料出了问题,甄选的最后结果也有变动。
最后宣布出来,傅玉筝的凤凰于飞在优质布料里力压其他两位,最后提升名次,成为这一届布料特供商。
而傅家,被剔出甄选名单,就以往的特供判下罪名。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十年,然事情出在皇宫,出在宫中贵人身上,多久都不算完。
何况风墨晗要表对先皇爷爷的孝心,先皇爷爷被蒙蔽了,他岂能放任不理不出头?
判!
“京都傅家傅书远,于甄选中呈出劣质布匹,糊弄宫廷,再究其过往任职特供商期间,特供布料俱是劣品!情节恶劣,罪犯欺君!念其在此之间确实也不知情由,免杀头大罪,判罚抄没一应家产充公,合家流放千里,永世不得回京!钦此!”
风墨晗于霜云殿当堂写下皇诏,即刻张贴于城门,昭告全城百姓,昭告天下。
傅家败了。
经此一事,再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京中上流圈子里,也再不会有傅家。
人被押走了。
甄选正式结束,前来参选的人在太监引领下,再次从侧门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