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老皇上驾崩之后,宫里断了布料特供,傅家才退下来,即便如此,傅家在京中布业的名声也打下了,稳占鳌头。
现在新帝上位,重新开始甄选,傅家肯定也会去,但是这不代表别人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万一就走了那个好运气,把名额拿下了呢?到时候就等于在行业里熬出头了,赶超傅家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便是没能选中,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过是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而已。
傅家也去报名了。
只是相较于其他布商的激动期待忐忑,傅家就显出一种成竹在胸的沉稳,没有为此打乱脚步。
他们家跟柳家有关系,宫中要甄选布商特供布料的事情,比其他商家更早收到风声,所以他们一早就开始为这一天做准备。
其他商家正忙着开始赶制新布料的时候,他们家参选的布料已经制成,摆在了傅家当家面前。
蚕丝编金丝布料,染制的蔻丹红,将布料展开来迎着光线,隐隐能看到流光溢彩,整块布料像是活的一般,有金光流动。
“这块布料,足足花了我近四个月的功夫,总算心血没有白费。”傅远书眼角堆笑。
为了这块布料,他调动了南陵最好的织布老艺人,亲自调配的染料上色。
别看只是一匹布,却所耗不菲。
“有了这块布料,今年甄选定然又是我们傅家囊中之物,妾身在这里先贺喜老爷。”傅夫人浅笑妍妍。
“托夫人吉言,到时候我们傅家在布业的地位,会更加稳固。”也会更往上攀升。
就算比不得柳家,也会比现在更上一层楼。
家族更显贵,傅家人的地位也会随之越高,总有一日,他傅书远会带着傅家走到最辉煌的位置。
傅玉娴也福身行礼,嘴里甜甜道着贺喜,看着爹娘志得意满的样子,随即话锋一转,“爹,娘,我听说玉筝妹妹也报名参加这次甄选了,到时候在场上,岂非要跟爹打对台?”
“她?不成气候的东西,她才开始染布多久,就想跟我们傅家十几年到老手艺相比,不让她碰个头破血流她不知道天高地厚!”对这个女儿,傅书远言辞间尽是厌恶。
“爹,虽然她在京中布业只是初出茅庐的新手,但是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傅家能走到今日,靠的也是那张秘方,爹爹能笃定她没有学过?”秘方的事情,在场三人都心知肚明。
对傅玉娴的提醒,傅书远不以为然,“学过又如何?这些年她在南陵王府整日干的都是伺候人的事情,哪有时间去磨炼手艺?染布不比其他,考究的就是手艺,不经过千锤百炼,以为光靠个配方就能上场参赛?简直是异想天开!”
傅玉娴垂眸,轻道,“那万一她当初给爹的配方,或许是假的呢?”
傅书远霍地站起,就连傅夫人都惊了神色,“娴儿,这话可不能乱说!”
“爹,娘,不是女儿乱说,而是我们要做好这个防备。玉筝妹妹这么些年一直对爹娘有误会,认为是你们害死了她娘亲跟弟弟,一日不曾释怀,那她当初拿个假配方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们看她现在,一个初出茅庐的人,能那么有底气去参赛,难道就没一点依仗?玉筝妹妹……可一点儿也不傻。”
若是傻,就不会用配方求得活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