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现在都巳时初了,我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啊!冻死我了都!”钱万金声音叽里呱啦透过马车传来。
柳玉笙挑开帘子看去,恰好看到石纤柔跳下那边马车,从车里拿出两个大包裹走过来,塞在他们马车后车厢里,“这是我跟小金子准备的节礼,带回去送给柳爷爷他们,我们在京城等你回来。常叔那边情况很好,已经能下床,待你下次回来再招呼你一块吃顿饭。”
他们两个是来送行的。
“好。”柳玉笙点头,“打个照面就行,天气冷,你们快些回去吧。”
情谊到了就行,不用寒暄太多。
“福囡囡,你眼睛怎么红的跟兔子眼睛似的,不是哭过了吧?”那边马车里,钱万金没有下来,裹得跟她一样,肉粽子,撩着车窗帘揶揄她。
柳玉笙把窗帘一甩,隔开男子视线,“纤柔,赶紧管管他,嘴巴越来越刻薄了!启程,明年见!”
说她眼睛像兔子眼,他才像棕熊呢!
马车再次轱辘前行,在友人目送中,逐渐远离京城。
好在京城还没开始下雪,否则路会更难行走。
这个时候离开,倒是恰好。
确实是恰好。
柳玉笙一行离开的第二天,京城天空就降下细碎的初雪。
之后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将整个京城裹上了一层银妆。
少女回去每到一个州城,都会有人将信息报回南陵王府。
看着上面书写的简短讯息,男子眼底每每都能漾出些许笑意来,缓解浓郁情思。
南陵的冬雪,几乎是追着少女脚步一路铺陈过去的。
她每离开一处地方,隔日,那里就会降下雪来。
而她恰好皆躲了过去。
杏花村福娃娃,他的福宝宝。
马车长途跋涉,到达云州苍梧镇,已经进入十二月底。
天气冷得,放眼看去,路边都是白霜。
苍梧镇通往杏花村的路口,精神矍铄的老者,头上戴着个皮毛帽子,双手拢在厚厚的棉衣衣袖里,坐在牛车上频频引颈往镇里张望。
牛车车头中年男子也是差不多的打扮,厚棉袄,皮毛帽子,双手拢着,冷风灌过来的时候便缩一下脖子,“爹,燕红说的是今天没错吧?怎么这个时辰还没见着人,都下晌午了,再过会就得天黑了,囡囡不会趁夜路回来吧?”
“说的是今天肯定没错儿,燕红不是都收到口信了嘛?再等等,咱有车呢,不急着赶路回去。”老者哈了口气,搓搓手,立即又把手缩进袖子里,“这么冷的天,囡囡可怕冷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冻着。”
“京城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长途跋涉的,肯定受冻了。”中年男子皱起眉头,心疼了。
要不是风青柏那个混小子,囡囡能翻山越岭的来回奔波?
去一趟京城就得耗时几个月,以后要是老这样可怎么是好。
“你娘在家里备着热水了,等囡囡回到家马上就能用上,去去寒气,”说着老者回头检查满车的东西,“囡囡喜欢吃的肉菜你都买了吧?别漏下了,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没买齐全的,趁着囡囡还没到,赶紧回头去补齐。”
“都买了,囡囡喜欢吃什么我都记着呢!”
两人开始头碰头,把车里堆的满满当当的东西一样样翻检。
哒哒哒!有马蹄声由远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