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衙门都赔着笑脸;各种圈子主要指黄海系,那个圈子能散就散,不散也不要再管,都是省部级干部了动辄抱团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包括爱妮娅那边也要少走动,她是她,你是你,你俩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上高我就不说了,上任后你采取的策略还可以,让范晓灵冲在前面而你主要扮演和事佬角色,虽说有点让人奇怪吧,也不符合你的本性,但你发火叫做霸道,范晓灵发火叫做泼辣,你说京都领导喜欢省主要领导霸道呢,还是泼辣?用语褒贬自有高下。”
方晟听得连连点头,肃容道:“谨记爸的教诲!”
“再说许岱,其实在沿海系当中他与桑老走得不是很近,桑最属意的正务院老总另有其人,不过权衡博弈到最后还是许岱上位,就是刚才所提到的谁说了都不算的问题,而是妥协的结果。他的致命隐患是身体,干常务都不太撑得住,执掌正务院能坚持多久很成问题,万一倒下就由爱妮娅上吗?是不是太快了点。”
“爱妮娅抓经济的能力和水平并未比他差,尤其金融恐怕强很多。”方晟忍不住为爱妮娅说话。
“我是指高层经验和心态,当然爱妮娅能顺利当选常务,至少在我看来很意外,”于云复沉吟片刻道,“外面分析的那些原因都浮于表面,深层次是,各方默认爱妮娅日后获得五大名额里的一个——这是很不容易的,说明已把她方方面面调查透了,的确不存在任何疑点和毛病,包括传说中与你的关系……”
方晟内心狂震,不禁为爱妮娅跻身正省特别提拔申委书记后与自己日益疏远而暗自叫好,须知那种监视是天罗地网,稍有蛛丝马迹便可顺藤摸瓜,强笑道:
“身正不怕影子歪,对我泼污水的说法太多太滥,我自岿然不动。”
“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嘛,”于云复续道,“谢芷言年龄与许岱差不多,如他目前主管的领域,在经济事务方面不如许岱因而并非最佳替代人选;沈高不光深获桑老欣赏,京都范围都比较认同其平衡论,他执掌人大可谓最贴切人选,这一界换谁都不可能发挥更大作用;梅首长无论风格还是手段与澹台都极为相似,想必能够延续钟纪委的查案力度……最后说你,小方!”
于云复怅然若失笑笑,道,“怎么老是改不过来?都五十出头了应该叫老方才对。”
方晟笑道:“在爸面前岂敢言老?您还是叫小方吧,我听得比较习惯。”
“我猜党校那出戏,最终刘首长介入并迫使桑老收回主意,大概是百铁期间傅老约谈你时布下的一着妙棋吧?”
在于云复面前没什么好隐瞒,方晟坦率道:“一个手机号码。”
于云复微微颌首:“作为沿海系出身,傅老在最后关头让刘首长进入**通道是令人折服也是大公无私的,毕竟刘首长无派无系,而当时沿海系声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投桃报李,刘首长自然对傅老抱有感恩之心,不过你要记住一点,刘首长帮你完全是看傅老面子,跟方晟没有一点点关系!如果那晚打电话的是沈直华、孟大舟,他同样会帮!他不会因为帮你,而改变内心对你的原有看法,更不会因此增加他对你的印象分,别想着这次帮了下次还会帮,因为他已还了人情,明白吗?”
把人性、人心剖析到这个地步,也就翁婿二人密谈才说得出口。
方晟微微打个寒噤,沉声道:“您说得对,之前我倒没想到。”
“还有,到你目前所处的位置,老实讲于家可动用的力量都帮不上忙了——其实上次党校磨难你就看得出来,我把外围力量用足了也不过是摇旗呐喊,真正顶在前面的还是陈老!陈老退了,前五位里没递得上话的了,今后你只能凭借自己的两分努力、两分实力加六分运气;也不要指望爱妮娅帮你,她的处境决定了不进则退,在身不由己、错综复杂的庞大机构里自己照顾自己,别给她招惹麻烦,你有了麻烦她也就旁观而已,明白吗?”
“是的,暗中等机会的人一大把,她不能犯一点点错。”
方晟肃容道。
于云复展颜道:“知道就好,”拍拍他的肩,“小方啊,有道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缘到有时终须有,缘到无时莫强求。到了如今,一切顺其自然就好,明白吗?”
“是的……”
方晟迷惘地眨眨眼,心里不太认同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