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的和平就这样又维持了一年。
邢仁杰的赌瘾逐渐上来。
顾蔓开始选择视而不见,只要不严重就好,她是这样想的。
可有一次邢仁杰输惨了,连自己下个月的工资都输了进去,喝醉了酒,第一次毒打了顾蔓。
虽然醒酒后他再三的道歉恳求。
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只是每次他都反复道歉。
顾蔓也终于看清楚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她那时候不愿意回来,因为她大小姐的傲骨还在。
大不了她不回家,她住在店里,她每天加班加点,拿到的工资也不少,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她一个人这样的日子挺了两年。
如果不是因为邢仁杰欠钱太多,将她抵押给了那些债主,她还是不会回来的。
那晚她收拾完了店里打算关门了,可忽然来了好几个男的,看着就不善意。
边陲小镇一直安保也不怎么样,她没搭理,却不想对方冲上来就问她是不是顾蔓。
她自然答应了,对方连说了几个好就拿出了一张邢仁杰签字画押的欠条。
上面赫然写着将她抵押给对方当还赌资,任由她被如何处置。
“我当时好怕好怕。”顾蔓不由抱紧了自己:“幸好因为我四年里都任劳任怨,老板才救了我,把我一路送到车站,问了我家的地址我就告诉了他,他给我买了票我才回来的。”
要不是老板买了票,告诉她家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她的,她是怎么都拉不下脸回来的。
她知道自己有太多的错,自己有多蠢。
她知道她错怪了梁雪,还害的她无法和自己的母亲见最后一面。
但这些都晚了,甚至她知道这件事情也是一次邢仁杰喝醉了酒骂她家人无情,他找上门去说明两人关系都还不肯给他钱之后,她才知道是邢仁杰有一次赌输了找上了陆子聪。
说自己和他打算在一起,可他没钱,深知配不上她,所以想借点钱当本金,做了生意一并归还。
但陆子聪没借,而且告诉了顾开国。
这一切都和梁雪没关系,但因为自己的任性和误解,让梁雪连自己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
她哭着扑到了梁雪怀里。
“都过去了,别提了。”梁雪湿润了眼眶,一个女人一定要经历一个渣男才能看的清楚现实吗?
其实现在想想,自己赌气的成分也居多。
没有和妈妈见最后一面纵然遗憾,但也少了那最后一面的悲伤。
她现在想来有的只是无尽的遗憾,而并非是哭断肠的悲伤。
有舍有得,并不值得她再去记恨什么了。
顾蔓正哭的伤心。
一个高的身影出现在她们身后。
梁雪以为是顾擎,却没想到来的竟是萧俊生。
他比四年前多了沧桑感,更加有男子汉的模样。
他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没有动,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还在哭啼的顾蔓:“跟我回家。”
顾蔓怔住,抬头慌乱的看了一眼萧俊生,有些心虚道:“你怎么会来?”
“老爷子打电话让我来的。”他回答的毫无感情。
呵,果然,四年了,他已经嫌弃自己了吧?他应该找到更好的了吧?
“走吧。”萧俊生看都没多看她一眼,穿着那一身带着寒意的风衣,径直转身离开。
梁雪以为顾蔓不会跟着去的,毕竟她曾经最不屑的就是这样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
尤其这个人是她一直看做是弟弟的人。
可她却毫不犹豫的起身跟了出去。
果然岁月可以改变一个人吗?
顾蔓还是当初的那个顾蔓,可再次站在她的面前,却已经面目全非了。
梁雪的心底只剩了感慨。
萧俊生是一个人开着车来的。
他的脚上还穿着军靴,显然是从军队赶回来的。
顾蔓只当她爸爸的话真管用,一句话就可以把人从军队叫回来。
萧俊生冷着脸开车,期间一句话都没说,径直把车开进了一栋别墅。
这里,是他们的婚房,是他羞辱她的地方。
顾蔓跟着他走进屋。
屋里的陈设一样都没有变,好似在四年前被定格了一般。
唯一可以分辨的是一尘不染,看来有人定期打扫。
萧俊生按了下遥控,将楼上楼下的灯全都打开,道:“你先住这里。”
“那你呢?”顾蔓下意识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