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怀,但他终究是个成熟的政客,懂得权衡利弊。既然一时还奈何不了对方,又何妨与之合作从中得些好处呢?当然,这也并不妨碍他今后继续算计杨震。
打定主意,任知古便把目光落到了下面不远处的书办身上,在看到那人点头示意已将此事也记录在案后,才道:“竟还有这等事情?杨震你大可放心,若此事为真,本官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多谢大人秉公而断。”杨震看得出来,对方说这话绝不是一般的敷衍之意,不过他肯这么说的用意何在,如今的杨震可是猜不透的。但只要能给韩重驰一些教训,叫他知道自己不是能随意算计的,那就够了。
这时,任知古再次拿起惊堂木,重重地在案上一拍,喝一声:“退堂!”在两边衙差整齐划一的低喝声里,这次堂审终于结束了。
而直到两边传来低沉的威武声,从刚才就已陷入到沉思中的马越才如梦方醒。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一抬头,却看到任知古已迈着方步转到了后头去了,这才明白今日的堂审已然终结。
“完了……这下是彻底完了……”马越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他很清楚,今日堂审之事一定会报到朝廷,甚至会被百官所知,那么以此次案子的轰动性,鸿胪寺错把骗子当成使节的事情便会很快传得人尽皆知,到那时鸿胪寺和自己就会成为这万历年来最大的一个笑话了。
这时,已经准备走出大堂的杨震突然停住了脚步,在马越跟前小声道:“害人终害己,我想马司宾这次应该能理解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说罢,便再不看他一眼,走出大堂,在几名衙差的押送下重新返回天牢。但这回杨震可以肯定,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堂堂正正地从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走出去了。
而在他身后,马越依然满脸纠结地站在那儿,似乎身子都已僵硬了一般。直到有衙差实在看不过去上去提醒,请他离去,他才失魂落魄地蹒跚而去……
刑部二堂,尚书大人的公房之中。
刘自强正翻看着面前的审案笔录,越往后看,他脸上的惊诧之色就越是明显。看到中间,他更忍不住叹道:“这杨震的胆子可着实不小哪,居然连这种事关朝廷体面的事情也如此直言不讳。”
“此人确实胆子极大,不然也不至于会做出这一连串的事情来了。不过以下官之见,他这么说也是其精明的表现。只有把这案子的水彻底搅浑,他才能充分自保。而且就下官看来,这事还真不是他信口乱说的。”说着,他又把马越在此事后的失态表现道了出来,以作为证据。
“唔,如此一来,这事可就要在朝中掀起一场波澜了。想必丁大人一定不会料到竟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吧。”刘自强抚须感慨地道。
而当他把笔录看到最后时,更是面带惊讶:“他竟又把韩知府给牵扯进来了吗?这杨震还真是个不怕把事情闹大的主儿。”
这事才是任知古真正关心的,所以便小心翼翼地看了自己上司一眼问道:“不知中堂大人对此有何看法?”
“这个嘛……”刘自强刚想说这种一面之词的东西就不要提它了,可一眼瞧见自己下属那张满是期盼的脸,到嘴的话就是一滞。
官当到刘自强这个份上,差不多也就到顶了,若再想进一步,就是内阁辅臣。可他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所以一直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办事原则。而且官场上也讲究个官官相护的规则,能不得罪人还是不得罪的好。
可刘自强却看得出来,自己这位副手可不是这样的人,身为侍郎的他,还想再进一步呢。而眼前这起案子,很明显就是一个机会与切入口。要是他不让任知古公开此事,或许对方当时是会答应的,但心里必然会存了芥蒂,这可与刘自强自身很不利了。
两相权衡之下,刘自强自然得为自己考虑了。于是便对任知古道:“任侍郎既然是你得知的此事,一切自然由你做主。无论你是打算追究还是隐瞒,本官都会帮你担待。”
任知古闻言大喜,忙拱手道:“多谢大人能秉公而断,下官拜服。”这一句话,便已把他的心思表露了个清清楚楚。
下午有点事,所以第二更晚了些,争取三更吧,不过应该会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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