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很激动,很幸福,很开心,专注地听张伟讲。
“我以前多次告诉过你,我不爱你,我对你的感情是那种朋友式的友情和亲情,这不假,可是,没有感情,我们之间却多次发生了男女之间应该在感情基础上才会有的那种肉体交融,我无法对自己解释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现在,我只是想,一个人决不能只为自己的个人私情而生存,决不能只为个人的精神享受而活着,一个人,必须要为自己负责,为他人负责,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为他人的未来负责……”
何英脸上充满了幸福和感动,把头轻轻靠到张伟的怀里:“亲爱的,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不着急,我不会强迫你做事情,我会好好爱你,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张伟轻轻抚摸着何英的头发:“其实,对你,对有钱的女人,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结,那就是我不愿意和她们去深入交往,不愿意对她们放任感情,我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是因为金钱而去和她们交往,不想让别人以为自己是吃白食的。”
何英抬起头,轻轻伸手捂住了张伟的嘴巴:“这也是你对我没有感情的原因之一,是不是?”
张伟点点头,握着何英的手:“或许是吧,可能有点这种因素,我在为自己找女朋友的时候,基本的标准就是相同的社会和经济地位,不想因为钱而迷失自己……”
说完这话,张伟脸上的表情突然又抽搐了一下,他又想起了伞人,自己和伞人才是最相配的一对。
何英沉吟了一会,拿出早饭,递给张伟:“先吃早饭吧,从昨天到现在,你可是基本什么都没吃。”
张伟也感觉饿了,点点头,对何英说:“我们一起吃。”
吃完早饭,医生过来查房,护士过来量体温,换药。
医生检查完之后对张伟说:“恢复的基本正常,要好好卧床休息,这次发作还是你上次没有彻底根治的原因,再不好好治,以后就会发展成为慢性扁桃体炎了,就得切除……”
张伟老老实实地听着,连连点头:“我这次一定好好治疗。”
医生走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又剩下张伟和何英了。
张伟看看这个病房,对何英说:“我说,这是不是高干病房啊,沙发、电视、卫生间,哪里是病房了,我看像是个宾馆的标准间,浪费了……”
何英看着张伟莞尔一笑:“为你,我什么钱都舍得花,花多少我都愿意,只要你提出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张伟一听,心里感觉突然不舒服,脸色一下子拉下来:“听你这话的意思我好像不是你老公,我是你bao养的小白脸?!”
何英一看张伟脸色不好,吓得立马闭了嘴,老老实实坐在张伟面前,不敢再说话。
看何英的样子,张伟有点心软,觉得自己也有些过分,毕竟,何英现在在自己心目中的角色应该发生转变了,既然自己已经做了决定,就不应该再把何英当以前的何英看了,毕竟,这个女人肚子里怀着自己的孩子,毕竟,她是孩子的妈妈,自己以后的妻子。张伟觉得自己应该学会尊重何英,不能把何英看成丫鬟和仆人。
张伟对何英口气缓和了一下,说道:“何英,我想我们该重新定位我们的关系,该学会适应我们的关系。”
何英抬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张伟,没说话。
“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你是孩子的妈妈,我是孩子的爸爸,以后就是一家人一起过日子了,我想啊,这过日子,就是天天在一起,既然天天在一起,就要彼此坦诚,就要互相知晓包容彼此的缺点和不足,就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该说的说,该吵的吵,不要因为害怕生气吵架就什么都不敢说,忍声吞气。
“这样,表面上看大家表面上客客气气,一团和气,但是,矛盾的隐患已经埋下了,会越积越多,大家都会因此活得很累,活得很紧张,活得并不开心。所以,我想,既然我们打算长期过日子,就要实实在在,不要遮遮掩掩。俺老家有句话:两口子吵架不记仇,吃饭在一桌,睡觉在一头……”张伟语气缓慢,说的很认真。
何英认真听张伟说话,轻松而高兴地点点头。
张伟继续说:“就像刚才我给你脸色,你看你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像个小丫鬟,如果你心里不服气,你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和我争论,甚至吵架都可以,憋屈在心里,并不是好事情,也不是过日子的办法……”
何英脸上很开心,拉着张伟的手:“我喜欢做你的小丫鬟,不过,你放心,以后我该和你吵架的还是会吵的,嘻嘻……对了,我现在有个事情就不服气,想和你说说,论一论。”
“你说。”张伟翻了翻眼皮。
“那我可放开说了?不准生气。”何英笑嘻嘻地看着张伟。
“言者无罪,你少罗嗦。”张伟说。
“我感觉你今天说的什么不愿意和有钱的女人交往的那番道理不正确,很不正确,简直就是谬论。”何英看着张伟,谨慎地说。
张伟微微一笑:“有何高见,尽管说来。”
“好,那我就说,”何英探身看着张伟:“我觉得你的这种心理不正常,有些自相矛盾,这世界上,谁不喜欢钱,谁不想活得更好一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人对钱有意见。你之所以排斥有钱的女人,说明了2点,一是你心中的大男子主义在作怪,感觉女人不能比男人强,要是女人比男人强了,就感觉会很没有面子,就感觉很掉价;第二,你有一种强烈的逆反心理,这种逆反心理很极端,你的从小的生活经历和经济基础决定了你的这种心理,就是一种强烈的自卑心态下的强烈自尊仇富心理,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何英的话很直接,很犀利,直刺张伟的内心深处,张伟感觉有些逆耳,可又不得不承认何英说的有道理,半天没说话。
何英可能感觉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轻轻抚摸着张伟的肩膀:“阿伟,其实你心平气和想一想,这世界男人和女人公平吗?不公平。男人有钱的多还是女人有钱的多?男人多。为什么男人有钱大家就会认为很正常,女人有钱就会心理失衡?难道女人靠自己的劳动挣钱发财是一种过错?女人有钱应该没有罪吧?呵呵……爱情,应该是超越物质和金钱的。”
张伟感觉何英的话很有道理,不由点点头,嘴巴上却又说:“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不想用你的钱,我还是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奋斗方向和工作目标,我一定要证明自己会成功……”
何英:“我理解你对事业的执着和追求,这正是我喜欢你的地方之一,我不会要求你一定要干什么,或者一定不要干什么,只要你开心,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张伟点点头:“嗯……这话说的不错,中听。”
何英呵呵笑着拱到张伟怀里,一会又喃喃说道:“阿伟,我真的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我真的和你在一起了?我真的拥有你了?我真的可以做你的妻子了?你真的以后就是我的丈夫了……”
张伟紧紧咬咬嘴唇,心里长叹一声,拍拍何英的背部:“是的,其实,对你来讲,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快乐就是这么容易,只需要我点一点头……”
“是的。”何英幸福地把脸贴到张伟的胸口:“真的是不敢相信,可是,这幸福和快乐确实是来临了!我的幸福快乐的总开关在你手里,只要你一按开关,幸福和快乐就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
张伟看着何英陶醉的样子,有些感动,唉!这个女人对自己始终是这样的执着和无悔,也真是难为她了,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以后就好好尊重她,对待她吧。
张伟轻轻扯扯何英的耳朵:“孩子他妈,起来,我现在给你一个命令。”
何英快乐地抬起头:“孩子他爹,下命令吧,奴家伺候着。”
张伟笑笑,指指旁边的床:“你去睡觉,一夜没合眼了,肚子里的孩子要抗议了,看你那眼圈,难看死了,要是成了丑女人,我一脚踢你到东海去。”
何英被张伟骂地很受用,幸福指数直线上升,笑着点点头,爬到对过的床上:“老公,那我睡会了,你自己看着吊瓶,快打完的时候按铃叫护士,别打过了。”
何英一声“老公”,叫得张伟心中直发酸,这应该是伞人叫的,这个权力本来是属于伞人的。
但张伟不想让何英再感觉到自己的不快,冲何英点头微笑。
何英确实是累坏了,躺到床上没3分钟,就轻轻地打起了呼噜。
听到何英睡着的声音,张伟心里颓然松弛,无力地靠在床背上,回想起这一天两夜的经历,想起昨晚的情人节,想起过去几个月的欢乐和痛苦,想起电脑前的每一个夜晚,想起曾经的殷殷叮咛和海誓山盟,心潮起伏,心如刀刻,心中隐隐作痛,眼中的泪水突然崩溃而出……
哭吧,纵情地哭吧,让感情的潮水喷涌吧,让过去的一切随着这去声的泪水消逝吧……
张伟坐在病床上,左手打着吊瓶,右手握着手机,泪飞顿作倾盆雨,无声地、默默地、尽情地……
旁边的床上,何英幸福而甜蜜地在梦乡里遨游,脸上挂着满足而恬静的笑。
时间过得很快,一周转眼过去了,在何英的悉心照料下,张伟积极配合医生治疗,身体恢复地非常好。
打完今天最后一瓶,就可以出院了。
上午医生带着护士过来,最后一次测量体温,又抽血化验一次血液。
“别小看这扁桃体炎和发烧感冒,要是引发了败血症,那可就成大麻烦了。”年轻的医生小伙测完体温,边在医疗记录上记着数字边微笑着对张伟说。
旁边的护士小姑娘给张伟抽完血,看着坐在张伟面前的何英,不无羡慕地说:“您太太可真漂亮,像个小姑娘。”
“什么太太?”站在张伟床边的医生反驳了一句,用教训的口吻对护士说:“乱说什么啦,人家本来就是小姑娘,一定还没结婚,得叫女朋友,不能叫太太。”
张伟笑笑,看看何英,没说话。
何英脸上笑得象桃花盛开,很开心,却也不解释和说明。
“体温恢复正常,打完这一瓶,下午看看血液化验结果,基本就可以出院了。”医生临出去时最后说。
何英关好房门,回到床边,坐在张伟身边,握着张伟的手。
张伟看着何英的脸,一周时间,整整瘦了一圈,不由心里产生了几分感动,她可是怀着孩子呢,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何英的脸颊:“你——辛苦了,谢谢你。”
何英虽然瘦了一圈,但是精神确实非常好,因为有收获男人的刺激,听张伟这么说,满足地笑了,这个时候,小男人知情的话无疑是最大的快慰。
何英摸着张伟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明亮的眼睛看着张伟,娇媚传情:“阿伟,说什么呢?咱现在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说什么谢不谢的话。”
张伟也感觉自己有点矫情,轻轻拍拍何英的脸,缩身躺在床上。
何英俯身在张伟的唇上轻轻吻着,柔声说道:“亲爱的,你好好躺一会,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这不最后还没打完针,化验结果还没出来吗?干嘛这么急着办?”张伟轻轻回应着何英的亲吻。
“没关系,早办完早利索,现在医院都是高效办公,出院手续可以提前办。”何英恋恋不舍地把嘴唇从张伟唇上移开,起身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张伟一个人。
张伟看着病房里洁白的天花板,怔怔发呆。
一周了,这一周自己虽然一直躺在病床上,外面的情况却一直通过手机随时掌握着。
周一的时候,兴州市旅游局办公室徐主任的老婆来公司找自己了,因为自己不在,郑总接待面试考察的。郑总本想把事情推给张伟,自己也好有个回旋余地,但哪里会想到张伟生病住院,他无法回避,只好亲自接待。不过,听阮龙打电话告诉自己,郑总面试后马上就决定录用她了。
现在,这个叫赵淑的女人已经开始来公司上班,听郑总的意思,鉴于她是兴州本地人,又有老公在旅游局做办公室主任的优势,打算安排她负责兴州市场的开发。
本来是属于自己的工作,却让老板代劳了,张伟感觉有些抱歉,又感觉很轻松。
“这女的多大,长啥样?”张伟问了阮龙一个男人最喜欢首先问的问题。
“35岁左右的样子,长得皮肤不白,但是很细,身材很好,很会打扮,属于那种比较有风情的少妇。”阮龙笑嘻嘻地对张伟说。
“你这家伙,看得很仔细啊,连人家皮肤很细都看出来了,是不是动手摸了啊。”张伟和阮龙开玩笑。
“有这个想法,但是没敢,”阮龙哈哈大笑:“不过赵姐这人做事情很爽快,讲话也很利索,倒是个不错的搭档。”
张伟一听放心了,只要是爽快人就好,最怕就是和那些心眼多、做事拐弯的人打交道。
看徐主任的年龄,看来是老夫少妻啊,找了个年轻的老婆。
不过张伟心里有点想不通,徐主任一堂堂旅游局办公室主任,兴州市的旅游公司多的是,上哪家去工作不好找,干嘛非要把老婆弄到这一偏僻旮旯的山沟沟里来上班,交通这么闭塞,食宿条件又艰苦。
不过又想一想,其实赵淑在这山沟里工作的时间并不用多久,营销一开始,就主要坐镇城里了。
部里有个女的倒也不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调剂一下气氛。张伟想。
丫丫这几天每天都和张伟打电话,汇报情况。
根据丫丫单位的安排,丫丫很快就要出国培训,第一批10个人。丫丫过两天就回济南去办理出国的相关手续。这几天,白天在单位里接受上岗和出国前的相关培训,晚上就在家里突击学习德文,王炎晚上没事常过来陪她,指导教授丫丫简单的应用德语。
徐君这哥们够意思,每天晚上下班后都会过来,给丫丫买一些好吃的,或者过来做晚饭大家一起吃,王炎不在的时候就陪丫丫说话聊天,直到丫丫睡了才关好门离开。
从丫丫这段时间的电话里,张伟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哈尔森和徐君。丫丫对哈尔森好像很崇拜,几乎到了顶礼拜膜的程度,一个劲在张伟面前说他是如何如何地有工作能力,如何如何地有工作方法,既积极上进,又阳光潇洒,既成熟稳重,又率直纯朴,既有创新意识,又很有个人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