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奇怪,有些东西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得喜欢与不喜欢,也不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变得懂了情爱,亦或者不懂。
仿佛就在某一个瞬间,就觉得那个人很对。
例如,现在。
他半眯起眼睛,看着谢瓷,谢瓷的身影有些恍惚,但是她却格外的认真。
“阿瓷……”
谢瓷立刻:“陛下想喝水么?”
她看他嘴唇干涩,立刻转身倒水,随后扶他起身:“来。”
璟帝再怎么也是一个男人,总归比谢瓷一个姑娘家重了不少,而她又比一般女孩子消瘦了一些。璟帝眼看她用力的脸色泛红,心中有股子异样难以说清。
他低头饮了几口,觉得好了许多。
谢瓷:“还要么?”
璟帝摇头,他这病发的急又烈,委实让人瞬间难以招架。
他重新躺回床榻之上,就看谢瓷自言自语:“我觉得该是给您换一身松垮垮的衣服,这样擦拭起来方便许多。”
这般想着,谢瓷便去翻找,很快重新归来:“我看这件就颇为肥大。”
她一人为璟帝换衣,总归是有些困难,不过谢瓷倒是不气馁,半分也不含糊,虽然耗时颇长,可是却仍是给他换好了衣衫。
她累的气喘吁吁,坐在一旁大喘气,又想了想,穿鞋下去喝水。
璟帝生怕她又如同在宫里一般赤脚走路,好在她倒是有分寸的,不过他仍是勉强撑着开口,低语:“别……”
谢瓷立刻了然,她回头笑,说:“我知道的,不会跟您用同一个杯子。”
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我要照顾您,总不能还没怎么着自己就垮了吧?”
她有理有据,喝过水之后吁了一口气,说:“您放心吧,我特别有数。”
她转身打算用酒精继续为他擦身,只是又觉得长发有些添乱,索性将长发像男子一般束起,谢瓷秀美可人,长发倾泻而下更是娇小甜美的不像话,只是倒不想,将长发束起做男子打扮,竟是宛如一个如玉小公子。
原本不觉,也只有这时竟是感觉她脖颈是白皙优美的。
璟帝躺在这一方天地,莫名竟是多了时间观察谢瓷。
她将发髻束起之后又将袖口挽了几道,随后用酒精为他擦拭,她的动作不快,但是却格外的细致。就像是刚才,她亲自为他换衣,分明就很困难,但是却没有让他有一分的不适。
“陛下,您身体素质好,我相信您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她浅浅的笑,又道:“若是哪里不舒服,一定不要忍着,告诉我就是。便是我什么都不行,也有太医呢。”
也不知该说她心大还是该说其他,总之,她真是一派天真,坚定的认为璟帝总归会好起来,饶是别人急切又严肃,她却还能绷住,反倒是轻松的让璟帝心情不那么压抑。
苦大仇深,总归让人不虞。
谢瓷这般坚强镇定倒是极好。
“我原就听说过张陈二位太医,据说都是太医院很有名的圣手,有他们在,您必然不会有事儿。”
她手上的帕子擦过他的腰,慢慢向下,竟是笑了出来。
璟帝微微蹙眉:“你笑什么?”
谢瓷垂眸,俏生生:“您说呢?”
她小手儿滑不溜秋,但是却让人很舒服,璟帝脸色有些微微红润。
“平日里您都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十分的沉静淡然,我想您一定是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日,会这样落在我的手里。我想对您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哦。”
谢瓷软绵绵的笑,笑容坏坏的。
“陛下怕了吗?”
璟帝长长的睫毛忽闪,唇色也淡淡的,这般看过去,竟是有几分病弱之美。
不得不说,一个人长得好,不管什么样子都是最好的,
谢瓷微微凑近他,轻轻吹了吹他脸上的发丝,咯咯的笑:“陛下真的很好看。”
璟帝盯着她看,不言语。
谢瓷又道:“陛下这般好看,我才不许您死呢!”
她相当大胆的伸手,顺势捏了一下他的脸,如同他平日里对她做的。
“您要好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