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血口喷人!”林昌明气得血都充上脑门,就算凤无忧说的是实话,那也是他们内部争斗的事情,可现在,他们却都是在为皇帝办事,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萧惊澜!
“若是林大人没有参与,如此阻挠又是何意?岂不是显得林大人心虚?”
凤无忧偷换概念的交谈技巧又一次发挥作用,生生把林昌明逼到再多说一句,就等于是认下谋杀沈成大罪名的地步。
林昌明连喘了几口气,才平复了一些心绪,他喘着气道:“就算如此,秦王妃也不能听听一面之词。这些人口口声声说沈将军杀了他们的亲人,可有证据!”
闻言,沈成大也缓过了几分气息,方才那些人突然自报萧家军前锋军遗属身份的时候,他是真的慌了神,但此时也跟着喝道:“不错,那些人乃是叛乱之中自寻死路,与本将何干?难道你们想凭着人多就构陷本将不成!”
当年之事那般隐秘,该死的人早就死得差不多,尤其是前锋军那些人,更是死得不能再死,就是那些侥幸没死的,在大战之后,也因为背上叛徒之名,而被律法严加惩处,死状,甚至比那些战死的人还要惨。
这些虽然是前锋军家属,但不可能有证据。
听到证据二字,底下跪着的人纷纷沉默了,正如林昌明和沈成大所料想的那样,他们的亲人都是在战场死又或者直接被收监,而他们远在后方,怎么可能有证据。
见状,林昌明总算是平复下一口气,他挣开按着自己的两个萧家军,掸了掸衣衫,道:“秦王妃,你不是要问案吗?怎么不问了”
他用话挤兑着凤无忧,是凤无忧把局面弄成这样的,如今骑虎难下的苦果,也要她自己去尝。
凤无忧沉着面色,道:“你们说沈成大是杀你们亲人的凶手,可有证据?”
下方一片鸦雀无声,沈成大本来还提着一颗心,此时也放下来了。
这群贱民,都已经六年前的事情还拿出来胡说八道,还敢对他下手,他绝不会放过他们。
这谋害朝廷命官之罪已经够他们喝一壶,更别提还有诬告之罪。
“怎么,没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是诬告本将,诬陷朝廷命官其罪当诛!秦王妃,你还不快杀了他们!”
看到他们没有证据,沈成大整个人都嚣张起来,方才他还觉得凤无忧要杀那么多人有些不可思议,现在却巴不得凤无忧赶快把这些人杀光。
就在堂中一片静默的时候,忽然有人道:“我有!”
从堂审开始就一直安静站在一侧的聂铮突然大步走出,在堂前正正跪下。
他向着凤无忧和萧惊澜磕了个头,再一次说道:“王爷,王妃娘娘,我有证据!”
“你……你不是秦王府的侍卫吗?”林昌明先是惊疑,待认出堂下之人是这两日常见到的秦王府侍卫之后,便转向萧惊澜怒喝道:“秦王,你竟敢窝藏朝廷要犯!”
当年的事情只有前锋军的人才会有证据,这人既然说他有,那自然是前锋军的人。前锋军是叛徒,这是皇帝亲审定下的铁案,萧惊澜竟敢窝藏叛匪,只凭这一条罪名,就足以将他置于死地!
萧惊澜却是不慌不忙,只淡声道:“谁说他是朝廷犯人?林大人这么血口喷人,恐怕不好吧。”
林昌明方才说凤无忧血口喷人,萧惊澜转头就用了林昌明身上。
林昌明怒道:“当年之事,萧家前锋军几乎死伤殆尽,除非当事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当时的事情,他既说他有证据,必然也是前锋军叛党,这样的人,秦王还说他不是犯人?”
“林大人!”聂铮高声道:“我虽然参与了当年一战,但的确并非犯人,因为我当年只有十三岁,只是被父亲临时带入萧家军,却并非萧家军中人。我之所以在那里,只不过是巧合而已,林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查当年名录。”
林昌明神情一怔,聂铮年纪不大,一眼可以看出,而萧家军不收十六岁以下男丁的规矩又举世皆知,可见聂铮并未说谎。
萧惊澜道:“林大人要查么?要的话,本王可以把名录拿来。”
萧惊澜如此有恃无恐,看来这人果然不是萧家军,他厉喝道:“你父亲是谁?竟敢私带外人入军营,简直藐视军纪,萧家军就是如此治军的吗?”
聂铮只当未曾听到林昌明的后半句话,道:“我父亲,乃萧家军前锋军主将,聂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