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为他这样的态度噎着,面色更加阴沉。
褚琪炎大步走到门口,高高的站在台阶之上,目光冷厉的注视着下面的罗思禹,嘲讽说道:“罗大小姐,你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没有?”
他天生就是气势强,哪怕罗思禹也非等闲,可就被他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也是心里隐隐不安。
袖子底下的手指用力的捏了捏,借以稳定了情绪。
“说到底,还是我见了我不该见的事,让世子您不痛快了吧?”罗思禹道,因为压力巨大,她便索性也不费力气来维持脸上假笑的表情,面容一肃道:“你们南河王府的家务事,既然连南河王爷都选择视而不见,我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浪费时间。我还不至于这么无聊,三更半夜的过来掺和你们王府后院的琐事。”
“南河王世子!”罗思禹说着,往前走了一步,直接面对褚琪炎道:“霍小姐人在哪里?请你把她交出来!就算你们二人之间已有婚约,但到底也不曾正式成婚,有些事,还是多些忌讳的好。”
点翠闻言,身子突然就不易察觉的微微一颤,使劲垂下头去,掩饰脸上慌张和心虚的表情。
褚琪炎的眉头皱了一下——
这些女人还真是不嫌烦,花样果然是层出不穷的。
罗思禹见他沉默,就又往前走了一步,面色不善道:“倾儿的丫头说她来了你这里,前后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却始终不见她回去,世子你不会还要否认说她是来找过你的吧?”
罗思禹的话音未落,同来的素锦已经忍不住急切的走上前来道:“世子,是我家小姐亲口对奴婢说她有事来找您商量的,可是现在却找不见她的人影了,请世子您行行好,告诉奴婢我家小姐的下落好吗?”
霍倾儿的心事,素锦是知道的,只是不能言明。
而褚琪炎也分明是将霍倾儿做了挡箭牌来用,如果说是两人见面之后话不投机,他要把霍倾儿怎么样了,这也不无可能。
素锦想着,就焦急的眼泪直掉。
褚易民眼见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顿时勃然大怒,厉声道:“说起来她也是官家千金,教养规矩都不知道吗?这大半夜的到处乱走,谁知道她是走到哪里去了,她走丢了,难不成还要我们南河王府负责吗?”
素锦不敢与他顶撞,只焦急的不住落泪。
罗思禹听说霍倾儿来找了褚琪炎,本身也是着急,但是因为前面还有正事,就不得不压制,此时见了褚易民这般态度,心里就越发的不安忐忑。
“那世子也是和王爷一般的说辞,拒不承认有见过倾儿吗?”罗思禹问道。
褚琪炎烦躁的皱着眉头,往旁边别过头去,凉凉道:“她之前是有来过,不过说了两句话就走了,你们要找人就到别处找去,我不奉陪了。”
“走了?”素锦抹了把眼泪,仔细的想了想,还是坚决的摇头道:“不会的,这三更半夜的,我家小姐一定不会乱走,见过世子之后,一定会马上回去的。”
她的目光带着狐疑和审视的情绪,还是在褚其炎的身上转来转去。
褚其炎已经厌烦到了极致,但是以他的休养,却是不肯和一个小丫头争辩去自降身价的。
他冷然不语,素锦也不敢造次,最后无奈,只能满是乞求的扯了扯罗思禹的袖子,哀声道:“罗大小姐——”
总希望罗思禹能代为开口,要求进他的院子里去搜一搜。
可褚琪炎这人,却是任凭什么人也都不敢随便招惹的。
罗思禹的心里虽然也是着急,却不得不按捺了下来,握了握素锦的手指聊作安慰,道:“南河王世子的为人还是可信的,既然他说倾儿已经离开,那应该是真的已经离开了,她许是在这附近散步呢,先别急,我这就带人去找。”
“嗯!”素锦含泪点点头,茫然四顾,周围夜色茫茫,她的眼泪就又滚了下来,跺着脚道:“可是这大半夜的,小姐能去哪里?她怎么会连招呼也不打?”
罗思禹不再多言,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一直对一切冷目以对的褚琪炎却是突然毫无征兆的冷笑了一声道:“罗思禹,你的事情都办完了,我的事情还没开始呢!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由得你随便想来就来,找茬放肆的吗?”
他的侍卫全都训练有素,根本就无需等到他再下命令,立刻就有人围拢上去,将罗思禹这一行的去路拦下。
罗思禹此行本来就早有防备,她是侍卫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立刻也是拔刀出鞘,严密防范。
双方对峙,各自都是刀锋雪亮。
素锦和罗思禹的丫头都被这阵仗吓的浑身一抖,脸色惨白。
罗思禹缓缓止步回头,却是神色泰定,一扬眉,看向了褚琪炎,反问道:“你想怎样?”
“留你下来,咱们面对面,再好好的把今夜的种种事端都说说清楚!”褚琪炎冷哼了一声,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机会,紧跟着就是一挥手。
他的侍卫冲上前去,就要拿住罗思禹。
罗思禹警觉的后退一步,她的人就连忙上去阻拦。
素锦等人受了惊险,慌乱的抱头蹲在了地上,恐惧的大声尖叫。
褚易民和点翠被人护卫着退到了台阶上。
眼前的场面已经乱作一团。
“褚浔阳还在寺里,而且——她怎么说也是罗国公府的人!”褚易民忧虑说道。
褚琪炎只冷眼看着下头混乱的场面,对他的话完全充耳不闻。
不得不说,身为女子,罗思禹的确是很有几分胆色的,就在这样杀气凛凛的氛围之下她也不过只慌不乱,脸色虽然惊的略显苍白,整个人却很镇定的站在自己人的保护圈后面,戒备的瞧着侍卫们厮杀混战。
褚琪炎的眼睛眯了眯,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纹,然后下一刻就突然如是一支离弦的箭,一个箭步冲下台阶,闯入人群。
“保护世子!”他的侍卫见状,自发自觉的往他身边罩起一面保护网,替他开路。
褚琪炎的身姿灵活,身手矫健,人群中左突右闪,连着以掌风击退罗思禹前面的两名守卫,已于瞬间,五指牢牢的卡住了她的喉咙。
这一下的力道绝对不轻,罗思禹的呼吸一窒,脸色就瞬间涨红。
“小姐!”她人一旦受制,侍卫们恐慌之余已经自觉的停了手。
褚琪炎的唇角翘起一个邪肆的笑容,捏着她的咽喉,旁若如人般的退出了人群,又回到门廊底下的台阶上。
罗思禹虽然不想就范,却完全拗不过他,只能被他胁迫着,亦步亦趋。
褚琪炎的侍卫迅速在门前形成了一道壁垒。
罗思禹的人被排挤在外,因为要顾及着她的安危,俱都迟疑不前,再不敢贸然动作。
“众目睽睽,你要做什么?”罗思禹艰难的开口,语气还算镇定,近距离冷冷的看着褚琪炎,嘲讽道:“就因为我撞破了你的丑事,你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人灭口吗?南河王世子,你该不会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算你有本事将我今天带来的所有人全都一网打尽,如果我会死在这里,你觉得你最后能逃脱干系?怕是——你也解释不过去吧?”
“杀你,我需要解释吗?”褚琪炎反问,语气嘲弄。
他的目光自下面虎视眈眈的人群中扫视一圈,再次落在罗思禹脸上的时候,眼底光芒就更显得冷厉三分,一字一顿道:“难道你忘了——我母妃是怎么死的?”
罗思禹闻言,心口突然猛地一缩,已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慌乱的回避他的视线。
褚琪炎唇角那一抹冷笑弯起嘲弄的意味就越发明显了起来,然后紧跟着话锋一转,脸上表情也在那一瞬间如是冷风过处,给他的面孔裹上了一张冰冷的面具般,冷硬无情道:“自从罗腾杀了我母妃的那天起,众所周知,我南河王府和你罗国公府就已经成了死敌,势不两立。在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罗家人理亏在先,我就是杀了你又怎样?就算罗腾后面再闹起来,两家人会是兵戎相见,最后真要闹到御前,因为事出有因,你还陛下会将我怎么样吗?本世子贵为皇亲,只怕到了最后陛下也得要网开一面,只将我斥责一顿了事,你死了也是白死,还指望要我和你玉石俱焚吗?”
如果今天褚琪炎要以莫须有的罪名动了别的官员家眷,褚易安大可以按部就班的将他定罪。
可他和罗国公府之间是有杀母之仇的。
他不闹则已,否则就算和罗家人冲突起来鸡飞狗跳引沉重动荡,他也都是占着理的,最后只许是罗家人有本事趁乱结果了他,否则要等到朝廷出面协调的话——
至多也不过是一顿苛责,然后夺权反思罢了。
一旦将他荣养了起来,日后就是褚琪枫还想动他都不好找名目了。
罗思禹的心思何其灵慧,自然心知肚明他并没有半分的危言耸听。
“琪炎!”想着褚琪炎是拿整个王府的荣耀来对抗罗家,褚易民就本能的紧张,他沉声怒喝,警告道:“你别胡来!”
自己的这个父亲,总是目光短浅,居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已经是孤注一掷的最后机会了。
因着父子的情分,褚琪炎一直都对他忍让,但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所有的耐性都已经消耗干净了。
“父王累了就先回院子里去休息,这里我的事,你不要管!”褚琪炎道,看都没看褚易民一眼。
“你——”褚易民才要发作,他却已经再度看向了罗思禹道:“如何?现在你是要拿你的命和我赌一赌吗?”
赌什么?就算她不怕死,回头恐怕却要彻底断了彻底铲除褚琪炎的路了。
罗思禹心乱如麻,用力的咬着下唇不吭声。
而褚琪炎也根本就没等她的回答,紧跟着就抬眸往下面看了眼,似是自语般凉凉说道:“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背后给你支招的人目的何在,也没必要硬撑着了,咱们开门见山——”
他的话到一半,音调突然一高,扬声道:“罗大小姐暂时就扣在我这里了,你们过去个人,把褚浔阳找来,我只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去告诉浔阳,她若来的晚了,一刻钟之后,后面京城里头将要发生什么事,那我就不保证了。”
哪怕是*裸的威胁,他这话也极具力度,叫人听来胆寒。
“我去!我去!”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素锦。
因为觉得罗思禹是为了帮她的忙才别擒的,这一时半刻的她也就顾不得再去找霍倾儿的下落,提了裙子,拔腿就走。
罗思禹也知道,此刻这里的局面已经非是她能操纵掌控的了,索性就闭了眼,静观其变。
褚浔阳住的院子所在的方位和他们方才过来时候的方向刚好相反,素锦踩着石板路慌乱奔跑,不想才奔到那旁边相邻的院子外头就重重的栽了个跟头,摔在了地上。
这时候,罗思禹的侍卫们也都纷纷冷静了下来,那侍卫头领心里一急,赶忙转身追了过去,也没工夫去扶起素锦,只道:“还是我去吧!”
片刻就奔进了茫茫夜色中,没了踪影。
素锦呆坐在地上,手里抓着方才扳倒她的深色大氅,双手颤抖,茫然的坐了许久。
这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罗思禹和褚琪炎的身上,严密戒备,只等着褚浔阳过来。
褚琪炎是估算好了时间才给出一刻钟的时限,却不曾想那侍卫才刚走开,却是从院子外面的另一侧,褚浔阳和延陵君两个被人拥簇着已经款步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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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啦,伦家这个月的某天要做寿,宝贝儿们不考虑爬个榜单普天同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