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偶遇并且含沙射影说了那些话的人——叫做妙仙儿,是锦上花的头牌。世子你高瞻远瞩,手里掌握的信息必定不少,虽然秘而不宣,想必您也知道,当朝权贵,有不少都是她的入幕之宾。”
锦上花的头牌姑娘妙仙儿,因为和朝中权贵往来密切,褚琪炎的手里自然缺不了她的一套详细资料。
“世子——”李林听了这女人的名字,对点翠的话就又多信了三分。
妙仙儿那里褚琪炎一直有盯,总怀疑她是有背景的,但是跟进了大半年,却一直没有揪出她幕后的主子。
难道——
真的就是褚浔阳吗?
褚琪炎的眸子微微一转,内里颜色不易察觉的深刻了几分道:“她是浔阳的人?”
“奴婢不知道。”点翠道,顿了一下,又补充,“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世子的心里难道还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如果真是有人背后下黑手要对他不利,十有*就是东宫褚琪枫和褚浔阳那一双兄妹了。
虽然点翠的这些话还算合情合理,褚琪炎一时也并没有表态。
点翠被他盯的心里发毛,背上手上都是冷汗。
她定了定神,露出一个深思不解的表情道:“如果只是寻常的旧相识同奴婢说了这些话,奴婢也不至于疑神疑鬼,但是这个妙仙儿,却是不一样的。”
“她有什么不一样?”李林迫不及待道。
“当初在锦上花的时候,我与她可是平分秋色的,明里暗里,互相挤兑使绊子的事情也不少。有一件事,世子可能不知道,当初口蜜腹剑,一再言语相讥,让我定了从良主意的人就是她。当我费尽心思得了王爷的垂青之后,她在锦上花才得以出头。”点翠道,眼中有冰冷的狠色浮现。
诚然虽然妙仙儿和点翠都是东宫训练出来的探子,但是为了秘密行事,就是她二人同在锦上花,也是不知道彼此的底细的。
点翠当时是被褚浔阳挑中了,并且给她指了明路送她进南河王府搅混水的,这件事和妙仙儿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但是自月前王母庙的“偶遇”之后,点翠才突然茅塞顿开——
妙仙儿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去对她说那些话,更不可能知道她对褚琪炎芳心暗许的事,那女人会突然跳出来,还是对症下药的撺掇她——
身份就很有可疑了。
再联系到对方所做的一些事,点翠才是吃惊不小,这妙仙儿居然隐藏至深,居心不良。
若说以前点翠还不知道背后操纵她的人到底是谁,就最近朝中局势,想都不用想就能锁定了东宫,锁定了褚琪枫兄妹。
本来她是想要把事情栽给褚琪枫的,可是方才无意中听到本该冷情无心的褚琪炎居然是对褚浔阳有异的,心中又气又妒,就索性把一切的冒头都直指褚浔阳了。
她的这要说辞,逻辑上完全成立。
褚琪炎抿着唇角,皱眉深思。
点翠唯恐说不动他,连忙又道:“世子,奴婢可以指天发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世子要是不信,大可以即刻命人去绑了妙仙儿那贱人过来当面对质。”
这般信誓旦旦,却不过就是料定了刺客紧急关头之下,褚琪炎就是有所怀疑,也来不及去拿妙仙儿其人。
“世子,那妙仙儿的确是有背景的,这一点咱们早就有所推论,现在若要说她受了东宫和褚浔阳的驱策,属下是一点也不会怀疑的。”李林上前一步,字字中肯道。
他侧目看了点翠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在褚琪炎耳畔道:“不过——他们策动这女人来对世子投诚的目的又是什么?”
只这一点,叫人百思不解。
挑拨点翠和褚易民之间的关系,让她来巴结褚琪炎?褚浔阳能得什么好处?不过一个无足轻重的玩意儿罢了,难道还指望她能在褚琪炎的眼皮子底下掀起什么风浪来?
难道——
就是为了分化挑拨他们父子间的关系?
那褚浔阳是不是也太高估这个点翠的分量了?
褚琪炎也是眼神困惑的又看了点醋一眼,道:“你说的话我都知道你了,你可以走了!”
不管怎样,让这个女人长时间的在他的院子里出没也不妥当。
点翠听着他冷淡的声音,心里生起浓浓的失望情绪,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应着爬起来。
“奴婢总觉得浔阳公主此次是在谋划一个针对世子的巨大阴谋,奴婢虽然帮不上忙,还是希望世子能够小心应对,万也不要被她算计去了。”点翠的态度恳切,起身后又对褚其炎屈膝福了一礼,末了要转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恋恋不舍的又抬眸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所见,却是褚其炎肩下的位置那里凝结在外袍上面的血水。
褚其炎这时候穿的是一身宝蓝色的锦袍,大约是之前他甩开那大氅的动作幅度太大的缘故,将肩头的伤口撕裂,血水氤氲了一大片,可是因为是在夜里,他自己没提,也没人注意道。
点翠的脸色一白,顺极爱你慌乱了起来,抽了帕子就去捂他的伤口,一边焦急道:“世子您受伤了吗?先想办法止血吧!”
扑面而来的脂粉香气刺激着气管,褚琪炎只觉得这味道几乎叫人难以忍受。
他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还不等点翠近她的身,就先隔着袖子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腕,还没来得及将对方甩开,就听门口的侍卫厉声呵斥道:“我们世子已经歇了,闲人止步!”
褚琪炎手下力度收势不住,一下子就将点翠甩了出去,直接踢出了院子。
“呀,世子不是歇了吗?这怎么——”下一刻,却见罗思禹在一大群侍卫丫鬟的拥簇下快步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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