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为自己着想过。
该是她一直知晓余锦瑟是个好主子,却不知道原来这般好。
明玉自是知晓明月心中所想,安抚地看了她一眼。
明月这才收敛好自己眼眶中要掉不掉的泪珠,专心听着丁实接下来的回答。
“我家里有个大哥,父母不会对我太过约束的。”丁实知晓这话余锦瑟定然是不满意的,又道,“我在家中是惯来离经叛道的,你们且放心,我会待明月好的。”
想了想,他还是说了实话:“我们家门第其实说来也不算多高,比镇北将军府还是要差一截的,我母亲该是不会多管我的婚事,依着我父亲的脾性,只要夫人摆出态度来,我父亲也会答应的。”
余锦瑟轻啜了口茶,显然是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只能说是个勉勉强强,还是明月在外面耐不住了,从门外匆匆走了出来。
她将托盘放到了桌上,又看了眼一旁的丁实,这才道:“夫人,公子,明月晓得你们待明月好,只是有些事儿还是要明月自己走过才晓得的,起码,我现下是愿意相信丁实的。”
丁实在明月面前是憨厚老实笨拙的,但在旁的事儿上却是格外机灵,这样一个男子,不说以后如何,现下的情却是真真切切的诚挚。
余锦瑟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你还真是耐不住,沉住气些,我也是为你好。就这么想嫁?”
明月羞得满脸通红,反观明玉,却是难得地打趣起了人:“对啊,就这么想快些离开我这个姐姐啊,这么些年算是白疼了。夫人啊,没事儿,你也莫要伤心了,明玉还得好生赖着你呢。”
余锦瑟瞟了眼明月,就见她羞得抬不起头了,只觉分外有趣。
“你这平日里的伶牙俐齿都去哪里了?”她这厢打趣完明月,又转头调侃起明玉来了,“没事,我会好生给你物色个品行高洁又知上进的秀才的,到时候要嫁了,可别跟我吵着说什么我选的日子太长了才是。”
此话一出口,再多的话明玉也是羞得说不出了,只低头专心地摆着菜。还是明月胆子大些,小声嘀咕着余锦瑟。
卫渡远见今日气氛到了,他又是个不拘小节的,大手一挥:“今日中秋节,正是团圆时,大伙儿一起吃吧。”
吃了晚饭,卫渡远就拉着余锦瑟出门了。
余锦瑟垂着头走了会儿,才道:“你怎么想着这时候来沙城啊?”
卫渡远也不顾余锦瑟身上还穿着男装,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双眼直视着前方道:“今儿是中秋啊。”
余锦瑟不明白:“你方才已经说过了。”
“沙城该是有灯吧。”
卫渡远笑得温柔,随意地摆了摆手,一直跟在暗处的王大提着盏灯走了来。
是盏四角宫灯,四面画有不同的画,皆是余锦瑟。有穿男装的,有穿女装的,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惟妙惟肖。
卫渡远接过王大拿来的灯,一挥手,王大又退下了,他这才将灯送到余锦瑟面前。
“这中秋虽说不是花灯会,但是总也有些灯的,就想着送你了。”顿了顿,他又道,“你要回京,我不能同你一起回去,这京城的花灯会又过了,就只能这时候补上了,到时候元宵节再补一盏。”
余锦瑟知晓这是卫渡远做出让步了,眼底禁不住涌上了阵阵湿意,伸出好容易养得嫩白的小手接过了花灯。
“总是……我好像总是逼着你让步。”
夫妻之间,不必言谢,她便将那些个客套话咽了回去。
卫渡远见余锦瑟这副模样,压下心头的不舍,伸手捏了捏她的秀丽脸庞,道:“也只有你能让我不断让步了,别人想都不要想。”
余锦瑟只觉自己的心似乎跌进了蜜罐子里,甜甜的,却又不腻,就让人觉着欢喜万分。
“好啦,走吧。”
卫渡远拉着余锦瑟的手接着往前行去,打算再四处逛逛,看看热闹。其实只要两个人相爱,做什么都是有趣的。
余锦瑟一直垂着头瞧着自己的花灯,加之她也不习武,又没上过战场,对于一些事自然不够敏感,更是不知此刻正有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这边瞧,更是不知那人其实盯得就是她。
但卫渡远觉察到了。
他双眼如刃,立时偏头往他们的右前方看去,就见三个长得人高马大的男子站在一个卖花灯的小摊贩前。
那三人知道卫渡远发现了他们,但他们却是没有掩饰的打算,该说是他们的头儿没有掩饰的打算,依然往这边瞧着。
卫渡远眼中冷意愈发深厚,带着余锦瑟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