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衙差这话说得可不小声,似是一点也不怕人听了去,惹得躲在马车里的余锦瑟也禁不住低低笑出了声。
“这汉子倒是真性情。”
明月点了点头:“倒是不错,只是是个憨的。”
余锦瑟佯瞪了明月一眼,却是没出言训她。
谁叫她也觉着明月说得对呢?
小六还想说什么,恰好又有一衙差出来了,这衙差长得有些瘦弱,但双眼很是精神。他狐疑地看了几人一眼,脾气倒是比先前那衙差的好。
“几位来寻知府?知府还在府衙里呢。”
小六知道这衙差该也是和另一衙差一起守着府门的,当下也不再耽搁,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令牌。
“还得劳烦兄弟通报一声。”
衙差有什么官阶啊?屁大点的官都能压他一头,遑论还是小六这种不过比自家大人低一头的官。
他忙躬身行礼道:“大人还请里面坐,我这就去府衙向大人通禀。”
说罢,他警告地看了眼一旁若无其事的衙差,这才急匆匆地跑着离开了。
余锦瑟戴着帏帽,被明玉和明月扶着下了马车,就见那长得甚为高大的衙差在瘦弱衙差离开后又兴致勃勃地同小六说起了话,甚而还带上了些讨好意味。
“嘿,小兄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成了前锋校啊?军营中还要人吗?行个方便,让我参个军呗。”
小六不为所动:“军营里有军营的规矩。”
“小兄弟,这军营里……”那长得很是雄壮的衙役挠了挠自己的头,似乎陷入了冥思苦想中,“对了,不是很注重培养自己信任的人吗?就是那什么?什么来着?”
余锦瑟禁不住藏在帏帽中瞧了眼小六,就见他不为所动地站在那里,也没有要搭理那衙役的意思,而那衙役还在那里兀自苦恼着,她忍不住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衙役有些不悦了:“诶,你这人怎地这般无礼?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娘们儿就该在家里呆着,来这种地儿做什么?”
明月听了不乐意了:“我家夫……”
明月想到余锦瑟的叮嘱,忙改口道:“你这是什么话?女子就活该呆在家里为你们男人生儿育女?怎么就不能出来了?你不是女子生出来的?”
“你……”这衙役显然是个嘴笨的,吱唔半晌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最后只好咬咬牙道,“好男不跟女斗!”
明月又瞪了那衙役一眼:“真是个憨包!亲信都不知道。”
余锦瑟方才也觉着自己失礼了,这会子倒也顾不上这些个了,只好打圆场道:“这位兄弟,我们家明月性子就是直率,年纪也不大,说话有什么得罪的地儿你就多担待了。”
话罢,也不待那衙役反应过来,就拉着明月往知府府里去了。
她就是这脾性,我失礼了我道歉就是,只是你失礼了我也不必给你面子。
不过,经此一事,她倒是挺欣赏明月的处事之态的,不认为自己只是男人的附庸,而是看重自身的价值,真是世间少有的通透之人。
衙役原本听了余锦瑟的话还想说两句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出口人就走了,他只好又回身拉着小六,意欲接着说。
小六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对我姐无礼,就是对我无礼!”
说完这话,小六便头也不回地往里去了。
那衙役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自己是哪里无礼了?莫名地他还觉着委屈,他不过就是觉着女子不该来这么乱的地儿嘛!
这衙役也是可怜,恰好撞上了小六心情不好的时候,要是旁的时候两人说不得还能成为朋友呢!
几人进了正厅,没多久知府的夫人就来了。
夫人见这阵仗,自知余锦瑟不是个寻常人,倒也待她客气,只是总也套她话。
余锦瑟身子不爽利,更是不喜应付这样的场面,想着自己现下的身份,索性也就爱答不理的,让那夫人知难而退。
没多大会儿,知府就赶了来,面色并不算好,想他一个知府,何时连个前锋校都要接待了?不过想着这前锋校也是龙行军里的,只好忍着心头的那口气回府了。
回了府,同小六客气了两句,听他说明了余锦瑟的身份后,他不禁一阵庆幸,幸好自己没摆谱,拖拖拉拉地倒也赶了回来。
余锦瑟随意地跟知府客气了两句,便推脱自己累了。
知府是个人精儿,自然晓得余锦瑟的意思,赶忙将上好的厢房收拾出来给她住着,这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