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可这双手才跨过他身子,双脚还在里面,她就被他猛地一下又拉了回去,后背没什么缓力地就躺到不算多软的床上,最惨的是她后脑还直直地磕到了床头上,‘砰’第一声,在静谧的清晨还真是响亮,她不禁痛呼出声。
卫渡远有起床气,这时候脾气最是容易暴走,他方才那一拉自然也没想那么多,动作比起以往便更显粗暴,听到余锦瑟的呼痛声他才反应过来,人也愈发清醒了。
“锦瑟,你没事吧?让我看看,我真不是故意的,脑子有点……不清醒……反正都是我的错……”卫渡远生平头一次有了手忙脚乱之感,他现今是真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刮。
余锦瑟痛得皱起了眉,眼睛都忍不住红了一圈儿。
她见卫渡远是真清醒了,才出言道:“若你真是故意的,那我上哪儿哭去?”说不得还会想要逃离这个人,一个连自己妻子都要打的人她哪里敢跟他长久地过日子?
说来,这也是她头一次见卫渡远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心里暗爽,原来这人也有这时候。这般想着,脑袋似乎都没那般痛了。
卫渡远不无担忧地将余锦瑟圈进了自己怀里,心疼道:“媳妇儿,你把你手拿开,让我看看起包没。”
余锦瑟这下子也没心情闹脾气了,听话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下来,嘴里不忘安慰道:“应该没事,以前也不是没磕到过,就是现下觉着痛得很,待会儿就好了。”
卫渡远瞧了眼余锦瑟的后脑,幸而没磕起包,不然他不得愧疚死就会心疼死。“媳妇儿,以后我一定不会这样了,我一定会将起床气改了的。”
要是起床气真能改他早改了,还需要等到现在吗?余锦瑟心里门儿清。“好啦,改不了也没关系,谁晓得你今个儿怎么会来这一手。”
其实说来卫渡远真的已经为她改了许多了,她晓得若是旁人扰了他睡觉只怕他不打人一顿也会骂人的,可于她,他也不过是不说话罢了!
卫渡远抱着余锦瑟,半愧疚半委屈地解释道:“你也晓得我本就有起床气,方才我见你又没给我好脸色,见你又要走我以为你又要不理我,我心里那股子烦躁一上头就想把你拉回来抱着,可……”
余锦瑟没好气地瞪了卫渡远一眼:“你还委屈上了?你跟我说说,你想了这么久想明白我昨个儿为何发那么大的火没?”
卫渡远正了正脸色道:“我晓得你担心,想要同我一起分担,可我却是不想你担心啊,更何况又是那种不甚明了的事。虽说我早晓得那几个屠夫会给我使绊子,可我也不晓得他们会使出什么手段,那又何必说来惹你烦呢?”
余锦瑟点点头:“我清楚你的想法,也明白你不过是想保护我罢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今是一家人了,我可以为你分担所有的事,或许我帮不上什么忙,但你说出来我听着也比你一个人憋闷在心里的好。”
“换个话来说,我提前知道了这些个事,若是到时真出了什么事,让我心里有个底,不也更能保护我吗?我不是什么大小姐,我读过书,晓得理,可我也吃过苦,在你不在的时候。”
卫渡远的心颤了颤,他没成想余锦瑟竟会想这般多。他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一把将余锦瑟抱在了怀里。
两人紧紧贴着,无一丝罅隙。
余锦瑟顿了顿,接着道:“渡远,我一直渴望能找一个人陪我过一辈子,他不需要多能干,也不需要是一个大英雄,但我希望他足够坦诚。想想我父母的事,王夫人的事,我突然觉着,相守一辈子真的好难啊!”
“我虽然是个女子,但我可以帮你分担。我真的不希望事情临到头了,我才从别人口中得知。有时候你以为善意的谎言,或许会换来两个人无法缝合的芥蒂。”
“以前你瞒着我,我都能试着去理解,更觉着甜滋滋的,因为晓得你心疼我。可愈觉出你的好,我便愈发稀罕你,更觉着你一个人担着所有,好辛苦,我真的好心疼。渡远,我也是会心疼的啊!”
卫渡远抱着余锦瑟的手又紧了紧,原来他的小媳妇儿生气是因为心疼他啊!
他以前觉着她岁数小,他该疼着宠着她,有些事她也不懂,跟她说了不过也是烦心罢了!如今他才明白他错得有多离谱,他的媳妇儿年龄不大,可经历的事儿却是不少,心性向来也是坚韧的。
想着,他当即保证道:“锦瑟,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以后不会了。以后你问我什么,我能说的便说,不想说的也会直接告诉你不想说,不会再骗你了。”
余锦瑟在卫渡远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嫌不够似的,又在他胸前蹭了蹭。
良久,卫渡远才将余锦瑟从自己怀里扒拉出来,边温柔地替她擦着眼泪,边笑道:“看,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
说不出的宠溺。
余锦瑟斜了卫渡远一眼:“我头还痛着呢,我要呼呼。”
卫渡远破涕为笑,双手将她的脑袋给捧着:“来,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包包散包包散……”
这下子余锦瑟也不好意思了,从卫渡远的怀里挣出来就往被子里钻去,惹得卫渡远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