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镇上都见两人面上带着笑意去的衙门,这还真是奇了,谁进衙门不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大伙儿心里觉着好奇,自是引得不少人去衙门里想要探个究竟。
可谁又晓得堂上坐的那位大老爷背后是冷汗涟涟啊,这人是谁啊?他先是被自己关起来,现今又跪在自己面前,他当真不会找他秋后算账吗?
可戏还是要做足的,惊堂木一拍,全场肃然。
待堂上大人一问,公堂上来状告的那人又是好一番指责,卫渡远也不慌,就等着人说。见人说完了,才道:“这位大爷,敢问你是怎么晓得我买的这猪就是病猪?口说无凭啊!”
其实,若真是病猪,一般还真看不出来,这人本就是诬告的,哪里还有底气多说,只一口咬死道:“我一个老屠夫,一大把年纪了,说这些个谎话做什么?我还不是为了文林镇的百姓不受你的蒙骗。”
当真是大义凌然得很啊!余锦瑟心中嗤笑一声,面上却是不显:“大人,冤枉啊!这猪是不是病猪一验便知,况且也可以去卖猪的人家查查,一查便知,若真是病猪他们定然是会洒上草木灰的。”
这猪是从杜婶家里买的,她还真是不信这杜婶会将他们家给坑了去。
堂上大人正要派人去卖猪的人家查查,不料,杜氏儿子却是到了衙门。
“大人,草民家里养的猪并非病猪,非但如此,大人,草民还要状告镇上的赵屠夫,他竟是让草民今个儿来作伪证。”
说着,他从自己怀中掏出了四两银子:“大人,这是今个儿一早赵屠夫的妻子找到草民的家里要草民作伪证所给的银子。”
堂上惊堂木一拍,坐在上位的大人厉声问道:“赵二,你可知罪?”
赵二吓得浑身一颤,连连磕头认罪,却是一口咬定是自己看错了,并未与赵屠夫串通诬陷卫渡远夫妇。
魏三这时忙站了出来,双手抱拳道:“大人,我记得这赵二可是赵屠夫的侄子啊,这赵屠夫的爹娘死得早,赵二又没娶亲,两人跟亲父子也没甚差别了。要说他当真不晓得……”
话未说完,可堂上堂下的人都清楚他这话里的意思,在大堂外围观的人霎时都议论纷纷。
卫渡远脸上还是带着笑意,不慌不忙道:“我可是记得朝廷新颁布了一条律令,叫诬告反坐。还不知大爷你可晓得诬告反坐是个什么意思?”
赵二傻愣愣地看着卫渡远,是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卫渡远摆出一副好意解释的模样:“就比如你故意捏造事实来状告我,那就要用诬告我的罪刑来处罚你。”
赵二听了这话,他哪里还受得住啊?
以前他愿意养着自己兄长的娃子那是因为他那里伤着了,没法生娃子,为着保住这个秘密他是连妻也没娶的。
可没娃子就没人给他养老送终啊,想着想着,他兄长和他嫂嫂就这么去了,留了个不大的娃子在世间。
他思忖着养自己兄长的娃子总比随便去买一个回来的强,好歹还是有些血缘亲情的。
他是巴心巴肝地对这娃子,前两日那娃子回来说他生意被抢了,要他帮忙,他也就遂了他,哪里想到会惹出这些个祸端啊!
赵二就想自己能得个善终,这会子忙磕头道:“青天大老爷啊,我是真没跟他串通啊!”
这时候赵屠夫也被抓来了,一来就听见自己二叔这般说,忙指着他道:“这是他给我出的主意,不是我自己想的。”
此话一出,谁还不晓得卫渡远他们是被人陷害的?
只是看着这对昔日情同父子的叔侄如今这般相互推卸罪责,当真让人唏嘘不已!
余锦瑟摇了摇头,其实这刑罚倒不甚重,只是要挨几十板子然后关个三五个月罢了,没成想竟会惹得人连父子亲情都不顾及了。
虽说事情是圆满解决了,只是败坏名声容易,要让人相信那是假的,确是不易了。可现今这不是摆着个文林镇最有分量的人吗?
卫渡远将余锦瑟扶起来之后,就对着堂上的大人作了个揖,光明正大地强买强卖了起来:“大人,我这是小本生意,就这样被耽误了一上午是一点儿东西都没卖出去,这天儿这般热这肉拿回去也不好办。大人今个儿也累了这般久,也该是吃好点补补才是。”
就在大伙儿以为这卫渡远是要送这大人一些肉的时候,就听他道:“大人不买点?”
这话当真是让一伙人钦佩不已啊,衙门的大人他都该明目张胆地做生意。
余锦瑟心中担忧,这卫渡远哪里来的胆子竟敢说这话?她忙给他使眼色,可他却对她笑了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神色便罢,她只好忍下担忧不说话。
堂上的大人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了几声,便道:“这一头猪本官都要了,衙役们也是辛苦一日了,今个儿请你们吃酒。”
衙役们都答得开心,可赵二俩叔侄心中却是苦不堪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