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难看,自己好不容易才将这人给赶出去,那屋子终于是自己一个人的了,现今她又回来了,岂不是又要自己跟她共住一个屋子?当下就不满了:“不要,我为什么要跟这种不知检点的女人住在一起,以后我还要不要嫁人了?”
卫丰听了这话,脑子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的,摔下筷子,斥道:“说的什么话?那是你姐姐。”
这卫芊芊本就不是他的女儿,他又是个大男人,自然是不亲近的。但到底没对她说过什么重话,吃穿也没短过她的,可今个儿她竟口不择言说了这等话,这余锦瑟好歹还是他有血缘的女儿吧!
这卫芊芊算什么?一个迟早要嫁出去的女娃子,还在他家里颐指气使,他火气正旺,口气当然是好不到哪儿去了。
余锦瑟现已起身,听见这对话,嘴角微微牵起,无声地冷笑了一声,也没理,扶着墙径自进了屋,任外面吵吵嚷嚷的。
关门前,她似乎听见她那好后娘也火了,扯着嗓门说:“芊芊说的哪里不对了?都是实话,你看看她都成什么样儿了?敢做,还不敢给人说吗?”
她爹向来是最听这后娘的话的,一见这宋氏要跟他吵了,当下就歇了声儿,不说话了。她爹以前总也不生气,她娘总爱说他跟个闷葫芦一样,可对她们娘俩儿还是好的。如今依她看来,她爹也是没变的,只是去对旁人好了罢了!
她爹向来也是个没主见的,也是个好面子的,她后娘既然这样说了,只怕没多久就要将她给嫁出去了。她才不嫁呢,死也不要再任他们摆布了。
余锦瑟脑子里胡乱想着这些个事儿,不多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哥,不好了,大哥……”大壮急急地走近了大堂,对着坐在上座的卫渡远喊道。
卫渡远惬意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闲闲问道:“怎么了?急吼吼的。”他是知道这大壮的,一向风风火火的。
大壮一脸焦急:“大哥,出大事了。大嫂要被她那黑心的后娘给嫁去石渠村,给一个跛子当媳妇儿了,那跛子还是个酒鬼。”
一旁的柳园嗤笑一声:“我还以为是朝廷要派人来剿了我们这山寨呢!”他回头看了看卫渡远没甚笑意的脸,又打趣道,“可对我们牛头山来说,这也是一桩大事啊,简直是不将我们牛头山的土匪放在眼里,连我们的大嫂也敢娶!”
卫渡远知晓这柳园又在胡扯了,懒得听他说那些个废话,只对还在一旁附和的大壮道:“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召集弟兄们准备下山啊!”
大壮摸摸头赶忙下去了,卫渡远坐在凳子上一脸无奈,他这帮兄弟还真是……
这牛头山上就只有不到二十个兄弟,他也没让人全去,就派了八个去,魏三机灵些,让他领了头。
大壮凑到卫渡远面前来:“大哥,你不去啊?这大嫂会不会不愿意跟我们走啊?”他可是记着呢,上回他们把大嫂给吓得不轻。
卫渡远拍了一下大壮的头:“我方才说的什么?你小子是不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你们如今是要去卫家村闹一闹的,要装作不认识余姑娘,到时候再说提亲的事儿。你一切听魏三的就行。”
他也知晓一时半会儿给大壮说不清,可现下这事儿是拖不得了,他说好的要三媒六聘将人给娶回来的,况且这几日他也想明白了,这人是合了他心意了,他自是要将人给接来护着的。
柳园将手中的折扇掩在嘴边笑了笑,道:“你真不去?”
卫渡远也不知晓自己怎么就跟柳园成了朋友,整日里就爱看好戏,唯恐天下不乱。“你又不是不知道原因,若是我去了,只怕余姑娘她那后娘就要将我们在山上那事儿给抖落出来。我倒没什么,可于一个姑娘终归是不好的。”
何况心里还装着她,定然是看不得她受委屈了。这话他没说出口,不然这柳园不定又要如何打趣他了,真是懒得计较。
柳园低低笑了笑:“你这脑子好使,整人的手段也是极好的,怎么来了这儿,若说是怕京里那位我是断断不信的。”
卫渡远摇了摇头:“这里挺悠闲的不是?”说着就踱步出了大堂。
柳园脸上的趣味更浓,旁人都说看不透他,可要他说最难看透的反倒是卫渡远这个人。整日里笑嘻嘻的,不拘泥于世俗,也是个极重情重义的。
可这些,都是他要他们看到的模样,而真正的卫渡远是什么样儿的呢?柳园只叹,还真是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