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便向往什么,他不曾有过人前肆意妄为的事儿,每每瞧见裘彩撷一副骄傲的孔雀的样子都觉得热血沸腾好想将天下间最大的财富和最好的权势都捧给她,好叫她一辈子都能颐指气使地给他看。
秦婉婉却同李梵音一般,人后尚不可知人前却是一副孱弱的模样。果不其然,被裘彩撷直指门面的戳破了孤女的面貌她面色顿时煞白,眼里似有莹莹水色汹涌。
她望向太子欲语还休,在裘彩撷看来这是她同裘子楠难分高下想要博取父母的支持时候才出的招数,可见这厮是要搬救兵。
李瑾现下虽说对秦婉婉失望而失去了之前追求的热情,但如今两人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总归自己的女人叫裘彩撷这般泼妇欺负了去,一味隐忍岂不是连个女人都怕了?
“裘相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吗?来到府上都是客,出言辱客是何道理?”
李瑾近日阴冷的很,裘彩撷本不欲与他对上,奈何有人提到她的禁忌。“说我便说我,提我阿爹作甚?人长大了不该自己承责吗?一有事就找爹娘的麻烦,岂不是像个没长大的巨婴一般?”
李瑾闻言怒不可遏,狠狠一击桌面带着三分内里七分怒气直将桌上餐盘敲得乒乓作响。裘彩撷自然被唬了一跳,如此怒形于色可不就是话本子里头的贪官污吏或者成不了气候的没国皇帝嘛!
室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皆面面相觑也不敢瞧那一桌,倒是有些暗自庆幸没有胆大到同那几个人一桌吃饭否则还真是嫌命长了。
李瑾考虑到现下也不好当众给重臣之女难看,暗暗使些绊子却是可以的。因而他不动声色地轻哼了一声,左手快速抖动弹了一粒药丸到裘彩撷的汤碗中,取人性命是不至于却是个能叫这泼妇永远无法口出妄语的东西。
他是自幼练武的,如今这一桌两个妇孺一个病秧子他自然有恃无恐,为了保命他这一招袖中暗器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如此一来既能给她好看又能不露声色,这么一想他不由心情大好,薄而发白的嘴唇勾起了弧度。
裘彩撷只觉得这厮变脸的速度快得很,分明前一刻尚怒不可遏好似个要张嘴吃人的猛兽一般,如今这般真心像个坏事得逞的模样。说到做坏事她也算是个中翘楚了,心虚的人往往面上越是冷静,越是李瑾这般面孔她越觉得不对,这会儿确实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天空响起一道惊天的闪电,划破了整个天空留下暗紫色的恐怖身影,恐怕稍后便有雷声大作。果不其然,裘彩撷将将捂住了耳朵便觉得头顶嗡嗡作响,那雷声有如在焖锅里头放炮仗又炸又响只把人轰得头晕目眩的。
众人面色都不好看,女子中胆小者吓得瑟瑟发抖最好地上有个洞好钻进去。联想起今日严子恒的事情好似把今夜的阴森恐怖又烘托上了一层楼,今夜注定不能好寐。
裘彩撷感到身边的人似有动静,便见李梵音忽而挨近她抚了抚她毛茸茸的脑袋,有温暖的触感在头顶让她的神经放松了不少。这厮把她的两手拉下,一开始她还不愿意,不过想到应是那雷声已经去了便也由得他动作。
李梵音瞥了李瑾一眼,忽而捧起她面前的汤碗。
“喝点汤压压惊,往后雷声大了记得长开些嘴巴,免得耳朵被打聋了。”
裘彩撷不疑有他,就着他递过瓷碗的动作饮了一口,鲜笋汤还带着热气果真熨帖了她惊跳不已的心。“长开嘴巴真的管用吗?”
“自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李梵音点了点耳后凹槽的位置,“这个穴位一旦张开了,耳朵便不容易叫噪音损伤,你可得记下了。”
李瑾瞧着这二人模样心下想笑,这李梵音自然不曾骗她,却也是他亲手将她葬送。呵呵,有趣!
秦婉婉将下唇咬得发白,她知道现下自己是骑虎难下唯一的选择便是牢牢跟紧了李瑾,待到尘埃落定的时候再以图后效。可是她看不惯,裘彩撷为何永远可以轻而易举获得她想要的,自己却那么难?
这种好运,这种好日子,一次都没有落到过自己身上,何其可恨!何其可悲!
放在桌下腿上的手被李瑾狠攥,像要捏碎她的骨头一般丝毫不带柔情。秦婉婉面露痛色瞧向李瑾的时候已然满面哀求,而她跟前的人分明兴奋得眼里都要冒出火来。秦婉婉不解其中用意,她只知道,自己恐怕是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