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可及得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用眼神挑衅着李梵音:如今已然有了秦婉婉这般前车之鉴,那么多一个裘彩撷又会如何呢?
李梵音果然被他挑衅得面容冷峻了起来,正待要同他有一番对峙眼前突兀伸过来一直细白的手掌,原是裘彩撷见他半晌没有开口便在他跟前显示了一番存在感。
“怎么了?好好说这话都能走神呢,是真的累着了?”
李梵音的神情当即软化下来,又有些委屈的模样,“不累,我同你一道去看看,来。”
那边的武太傅同圆拂方丈也谈得正好妥当便组好了学生队伍要往山下去,李梵音见状赶忙拉了裘彩撷左臂进入队伍中去,这下算是彻底断绝了裘彩撷开口的机会。
李瑾狠狠地盯着李梵音离去的背影,这会儿他倒有些嫉妒起李梵音来了,凭什么他身边的这个女人便能对他这般上心?李瑾好整以暇地瞧着站在自己身侧的女子,见她没有跟着队伍离去便双手抱胸奇怪地挑着一方眉毛问道:“你怎的不一起去?”
秦婉婉自然不想同这些人去那杂乱肮脏的地方,更何况此番去是要卖力气的。先有巨石坠落之事现下也难说不会有别的石头块落下来的可能,万一砸伤或者砸死了可不是叫亲者痛仇者快?
她整了整颜色,面上是挥之不去的担忧之情,“婉婉担心殿下的情况,那医律堂的僧人也不知何时过来,婉婉在还能照拂殿下一二。”
“呵!”李瑾冷笑一声,转身找了个堂正中的位置坐下,点了点秦婉婉,“你过来,替本宫泡杯茶。”
“是。”秦婉婉微微垂着头应承下来,顺从地走到李瑾的身侧俯下/身的时候不单单展示了那一段优美如天鹅一般的颈项更是有意无意泄露出胸口的一抹春意。
李瑾不动声色。说起来他自己给自己的定义里绝对是一个多情但绝不至于好色的人,否则那些爬上他床的宫女岂不是都能从东宫排到午门口了?只是这昔日叫他追求叫他讨好的佳人成了如今一个奴颜媚骨的婢子,这和宫里那些宫女又有什么不同?
他只觉得伤口复又隐隐作痛起来,李梵音也好,裘彩撷也好,秦婉婉也好,今日好似都联合起来同他作对一般。他只希望这山路尽快通畅,好叫他早日离开这个叫他一刻都待不下去的地方。
话说裘彩撷这一头,众人出了寺门之后裘彩撷才发现那扬起的尘埃早就已经完全落定了,这会儿站在高处往下眺望便可以隐约看到灰衣僧人如小小的蚂蚁一般聚集在一起,而他们跟前是一块比所有僧人加起来还要巨大山一倍的石头。
说是块巨石倒也不至于,其中是有一块石头大得很,只是其余的碎石落石也很多,这才叫这一条道路被压得严严实实。
圆拂朝密集处指了一下,武太傅便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再加上这二十来个学生就可以撼动的东西啊。况且他现下带的这些学生到都是些有身份有头脸出生的孩子,若是在那处出了些意外往后且无法向朝中大元交代。
“方丈,可有其他法子?”
不待圆拂开口,李梵音接过了话头,“这巨石或许还不是最主要原因,那些散落的石块才是,不单单封住了道路还叫那些僧人没有办法有个站立处自然是撼不动了。”
圆拂捋了捋胡子,“世子此言在理。”
武太傅本就未将李梵音当做自己学生看待,一是他来的时候年岁也大了,二是天家那里也交代了无非是给李梵音个立命正身的出处,哪里需要他真才实学。
“依着世子的意思,该是如何?”武太傅这会儿倒是不耻下问。
“着人将碎石先搬开吧,大一些的石块可以取个烽燧凿开了来推,无非是时间问题。”李梵音言尽于此便领着裘彩撷后退了一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裘彩撷倒是干劲十足想要到最前线去瞧瞧情况,被李梵音一把扯住了手臂。她一回头便见李梵音满面虚弱的模样,顿时也不好说什么。
武太傅环顾这一班学生,有好些个人面上已然出现了不情愿之色,有几个倒是老老实实一副听君安排的模样。饶是这般,他也不好真叫人去搬石头推石头干些苦力活,于是便又为难地瞧向圆拂方丈。
后者宽厚一笑,“太傅,既来之则安之,不必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