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极尽残忍的方式折磨了他。那厮也是同如今的裘彩撷一般卑微地祈求他放过自己的家人,自然,李梵音只是以牙还牙并没有牵扯到无辜。
可是裘彩撷的话还是深深地伤害了李梵音,叫他看到了诚如裘礼烨老狐狸说的那般,小孩子变化万千的心性。裘彩撷会在今后岁月的哪一天突然变了卦,离他而去。
这个他不能接受,他的感情岂能容得别人说要就要、说丢就丢?
“阿彩,这是我说过的话。可是你若用这来威胁我,我不会接受。你要离开我,我也不会坐视不管。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会用尽我一切手段,毁了你在意的所有东西,你信不信?”
李梵音眼里光芒更甚,他本身便容姿出众,如今在裘彩撷眼里好似完全褪去了温文的面孔,那近乎扭曲的执着和狂热烧痛了裘彩撷。
她下意识站起身子想绕过李梵音,至少离他远一些。可是她的动作和意识被李梵音早一步捕捉到了,反手一拿将裘彩撷拉到自己跟前。
站立着的裘彩撷不必仰望他,可偏偏李梵音的眼光叫她越发无所适从,尤其是两人还挨得这般近。
“我以往也曾问过你,若是裘相要伤害我呢?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答的吗?我要你完完全全再说一遍!”
他语气带着狠意,原本清冽的音质变了味道叫裘彩撷浑身抖了一下。
“我阿爹不会这么做的。”
李梵音不理她的自欺欺人,“万一呢?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没有对错只有强弱,万一有一天我成了弱者呢。”
裘彩撷睫毛颤动,说不出口。
好半晌才答道:“或者便就此收手,离了这一切好了。”
“呵!”李梵音笑她天真,“你这话不妨留着与裘相说罢,且看看他会不会云淡风轻地收手。”
裘彩撷被他的话噎住了,她确实没想过要让阿爹乞骸骨,多年来她都在阿爹的庇护下活着,李梵音在她看来始终低于自家人。这个她也渐渐发现了,如今觉得很是愧疚,也越发不敢面对他。
“阿彩……”李梵音越是生气也越是无奈,人在他跟前却始终叫他患得患失。他干脆两人彻底扯到怀中,就着他曲起的膝盖把人安置上去。仿佛只有这般距离,嗅着她颈间的发香才能叫他暂时舒缓一些。
“我知道我始终比不得你的家人,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把我放在第一位,嗯?”
他的声音有些闷,想来也是为自己不值得。“我没有家人,你来了我这里便是第一位。阿彩,你不会觉得愧疚吗?”
裘彩撷越发心虚了,这哪里是不会,根本是愧疚得不敢看这厮啊!
“你是要我如何呢?我还能做什么你说?只要能成为你的第一位。”
后头的话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裘彩撷自己都不清楚该如何做,又或者他们都是同往重要缺一不可的,要在里头做个选择做个比较简直难于登天。
裘彩撷眼珠子转了转,干脆问道,“那么由你来说,如何做才会叫你觉得你已经是第一位了?”
李梵音静静地摩挲了一下她的脑袋,有片刻地迟疑和思虑。
“我要你不走,永远陪着我。”
裘彩撷眉头一皱。
“及笄了便嫁予我,离开京城。”
裘彩撷眼皮一跳。
“我不要孩子,我永远做你的第一位。”
等等!这个情况发展地未免太快,三句话的功夫连孩子的事情都考虑上了。裘彩撷忙打住了他的话,“这三件事除非父母答应,我自己都做不到。莫非你要我及笄与你私奔不成?”
见裘彩撷彻底从方才的阴影中走出来了,李梵音狡黠一笑,紧紧揽住了她瘦小的腰身,“阿彩,只要你答应便好,一切有我。”
他的声音安抚又柔软,即便裘彩撷没有转过身去也知道他如今定然是一派风光霁月的姿态。他容姿无匹素来令裘彩撷倾倒,唯独又事事以她为主。裘彩撷是有极大的后怕,因着经历的事情多了而想得更加幽深。却也每每舍不得放下,人皆有爱美之心,裘彩撷觉得她这颗心是过甚了,以至于将她自己搭了进去。
往后的时光她不敢想,总觉得会有千难万难需要克服,而这些只要一想起来便足以叫她觉得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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