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这豪迈的样子唬了一跳,手里的药汁晃了一晃幸好沿着瓷碗又晃回去了这才没有溅到前面的艳丽女子。“这位姑娘有礼,不知道世子爷……”
裘彩撷没有等他说完便伸出手将药碗接过来,“你们世子爷都同意了,我替你拿进去,你回吧。”
小厮微微侧开了身子便看到里头昏黄的房间内,天人一般的世子爷倚在榻上瞧着门前这一切,眉眼间的阴鹜像是一团浓墨如何也化不开叫他只消一眼便胆战心急,可即便如此世子爷也没有出言阻止那女子的意思想来也是默认的。
他点了点头,俯身给裘彩撷行了礼后知趣的退下了。
待裘彩撷虚掩了房门将药端回来的时候,李梵音已然从榻上坐直了身子。他虽然衣着华丽的锦袍,一头柔顺的长发却未束起,这会儿正柔顺地披在身后摊开又将软塌沾染了一大片,瞧着既随性又美丽。裘彩撷见了啧啧称奇,没想到一个男子的头发会这般美,根根都叫人想要珍藏起来。
她现下手里拿着李梵音很是不喜的东西,自然不想叫他厌恶了去,这会儿再瞧他开场便柔和地笑了一下,眉眼尽开想叫李梵音最大程度地平和接受这个状况。
“来来来,趁热喝了也不是很苦,药这种东西就是越凉越难喝的。”裘彩撷这算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毕竟那药汁被晃了一圈都没能晃出碗去可见有多浓厚了,问起来不仅带着苦味还有浓重的腥涩之味,好似那一味黄连还带着鱼的土腥味不叫人作呕才怪。
这话李梵音不接她,倒不是说有多惧怕药汁的味道,唯独这东西药性加强之后更为着重为他的身体排毒,到时候周身的气味未必好闻。现下裘彩撷在场,他一点都不愿意丢丑,哪怕只是散发一些怪味。
“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嘛,我随身带了些阿娘亲手做的杏仁蜜饯,咱们速战速决怎么样?”裘彩撷比了一个一口闷的姿势。
李梵音不置可否,眼里有浓重的拒绝意味。
见怎么说都不为所动,裘彩撷这会儿着实有些苦恼了,尤其是那药碗不算重可一直拿着也累手。她不明白平素里最为通情达理的人怎么病了之后反倒比裘子楠还难伺候了,她幽幽地看着他,提议道:“或者我喂你喝,喂一口咱们吃一个蜜饯?”
李梵音不看她,然而即便不看也能从方才她回身那极为艳丽的笑容里猜到现下她是如何美丽又惹人怜爱的样子。自然是不能心软,“我不想喝。”
裘彩撷泄了口气,“你做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告诉我让我认可你的话这次就不喝了。”
“没有,我就是不想喝。”
“那病怎么会好?等着它自己愈合吗?唉……”裘彩撷有些找不到李梵音的结症所在,“你知不知道现下自己的面色很难看,我觉得你需要喝药并且好好休息。如果不是重要到危机性命的事情都可以不顾,现下对你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听神医的话。”
闻言李梵音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反正这碗你也不喝了,那么放着也是浪费的。里头肯定放了不少天材地宝吧?你不喝我就替你喝了。”裘彩撷见他这副样子也是赌气不想他好过,正好这碗药她端在手里许久了干脆喝了它算了。
这么想的当儿她一鼓作气将药碗靠近嘴边,只是这动作刚一进行便被一只手抵着药碗挡下来了。
她一抬头便看见李梵音专注瞧着她的眼神,裘彩撷尚在气闷自然言语上不知收敛,“怎的,不要的东西都舍不得给我喝吗?”
李梵音深深皱起了眉头,“是药三分毒,你喝了没好处。”
“无妨,你不喝的东西我还偏要喝了。”裘彩撷用力一争也没有从他桎梏中出来。
“不要同我置气,放着我喝。”
李梵音几乎在同她视线一对上的时候便有预感自己要妥协,毕竟这厮倔强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性子。更何况这药本就是以毒攻毒好逼出他体内的毒性,那日薛岐说过他体内/内力损耗大无法护住脏器唯恐毒性入体到时候当真回天乏术刻意增加了药性。这东西要不是给他喝,任意一个活物喝了只怕都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你放手吧,我答应的事情都不会食言。”
裘彩撷挑了挑眉,似乎还考量着他话里的可靠性。
怕裘彩撷再度冒进做那不顾自身安危的事情,李梵音这回只得吃下这药汁,哪怕是鹤顶红都得心甘情愿地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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