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了电话,陶越扭过头来对我说,“真是不好意思,保姆给我打电话说,Shelly突然发烧了,我现在要去医院,就没法给你过生日了。”
我立马善解人意地摇摇头,“没事的,孩子最重要,咱们先去医院看看吧。”
他冲我投来感激的一瞥,将车子打了个弯,开走了。
我俩一路风风火火地冲到了医院,幸运的是,孩子没事,只是烧一直退不下来,刚刚输了点液,已经退烧了。
有一个中等身材的女人抱着病恹恹的孩子一脸愧疚地说。
“对不起啊陶先生,上午Shelly小姐想吃冰淇淋,我没忍住就给她多吃了一个,这下午就开始咳嗽了,因为她的年纪小,我不敢给她吃药,就按照您的吩咐让她多喝水,可是晚上就开始……”
陶越将孩子轻轻地抱过来,小声说,“没事的,余嫂,你已经很尽心尽力了,只是要记得下次不要再给她吃太多冰淇淋就行,孩子毕竟还小,肠胃有点弱,消化不了太多太凉的东西。”
余嫂忙不迭地点头,说,“陶先生,我记住了。”
陶越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输液,我和余嫂两人站在一旁,他抬头来看了我一眼,“站在那里干嘛?坐着吧,正好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我看了一眼正在往下滴的吊瓶,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就放心地坐在了旁边。
“做一个单身爸爸很辛苦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望着他如同劫后余生的表情,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陶越看了我一眼,缓缓道,“是啊,Shelly的妈妈去世得早,这一年多以来,我又要工作,还得时时刻刻想着她,确实挺累的。”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样子,顿时对他同情了许多。
但是他的妻子是怎么死的呢?
我突然想起唐骏之前给我说的那个小道消息,他说陶越的老婆是因为跳楼自杀的,可是好好的,又为什么要自杀呢?难道因为夫妻关系不和吗?
这都还有个孩子呢,怎么能忍心丢下自己不满周岁的孩子一走了之呢?
“唉。”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
他抬起眼来看着我,眉眼端沉。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我半阖着眼皮,冲他缓缓开口。
“我在想,这世上谁都不容易,做人都很难,做事也没有简单的,但是正是因为这些复杂而有难度的事情,才会让我们有喜怒哀乐这些情绪,才会有一个完整的人生。”
他抬头做沉思状,半晌,才回答我说,“是啊,你的话很道理。”
我心虚地想,能不有见地么?要是我跟你说我在猜测你老婆的死因,估计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他抱着孩子,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有时候我也在想,人活着一辈子,无非就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已,我稀里糊涂地做了爸爸,之后才能慢慢理解出这其中的责任,才理解到了人生的奥义。”
“做人不仅仅是为了传宗接代,还地学会怎么去教人,自己的孩子,理应给她最好的东西,当然这些最好的不是只限于物质方面,精神方面的还是占主要的地位。”
我心想你养个孩子还能联想到整个人生来,这个境界着实要比我高很多,也比那些一夜欢爱之后“中了彩”然后跑医院里去堕胎的姑娘们高很多。
“是啊,没想到陶总……啊不,陶越你的思想境界已经高到这个地步了,着实让我们这些人佩服。”
做秘书这一行的,不会拍两句马屁怎么行,之前那唐骏不是被我拍马屁拍得挺顺溜的么?
一想到唐骏,我就想起今天在酒店里的场景,顿时心情就不好了起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吊瓶,还要一会儿才能输完,然而我今天逛街累了一天,一坐这儿就容易犯困,于是我就打算起身去四处走走。
陶越以为我要回去了,站起来跟我说,“你再等等吧,等Shelly输完液,我就送你回家。”
我笑了笑,“没事,我只是觉得这里太闷了,所以想四处走走。”
他放心地坐下了,我则在走廊里轻声地走来走去,这个时间点,病房里的病人们都已经睡下了,只有几个查房的护士在四处巡逻,看看有什么情况。
我实在是困得厉害了,就跑去厕所里洗了一把冷水脸,瞬间就清醒了许多。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看上去还是很年轻,很干净,可是再年轻,和那个楠楠在一起,也就成了炮灰,所以难怪唐骏不喜欢。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再次用冷水刺激了一下,这时候,从厕所隔间里出来了一个女人,在见到我之后,她尖着嗓子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李梦洁!”
我被她吓得一哆嗦,扭过头去一看,是杨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