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他听得不只是道理,还是一种来自长辈的关怀。
冯氏的信是一贯的唠叨,怕儿子受欺负,怕儿子读书太累,叮嘱儿子别怕花钱,吃好喝好,天热别断了解暑的凉茶,睡觉又别忘了盖肚子…
句句都是慈母之心,琐碎又温暖,看得林安红了眼圈儿。
林护等几个兄弟的信,每次都免不了问问兴州这边有什么好玩的事,好玩的东西,他们想要出来闯荡的心思,简直都要从信纸里冒出来。
林安和赵三生都看得好笑,但想想家里如今的情形,兄弟们再是心急,怕是长辈也不会同意。所以,只能同情他们一把了。
倒是娇娇的信最厚,事无巨细把家里的大事小情说了一遍,甚至是县城的生意,几座学堂的趣事,还有她被老娘整日抓着做针线的痛苦,看得林安和赵三生都是笑个不停。待得合上信封,闭上眼睛,好像日思夜想的林家村就在眼前…
“安少爷,三生啊,吃饭了!”
涂氏在灶间喊了一嗓子,打断了所有的沉默。
林安同赵三生对视一眼,都是笑起来,收起书信,分拣了东西。
衣衫用物一半带回书院,吃食也带一半,加上周山长的两只箱子,剩下的都让涂氏收了起来。
待得吃过饭,日头偏西,两人就赶紧寻了车拉着箱子回了书院。
书院后门处,一个穿了灰色短打衣裤的中年常随,正等在树荫下,眼见林安两人坐了车回来,就笑着上前,问道,“安少爷,可是家里送了东西来?山长可是等着你,午饭都没吃。”
“周叔好,”林安和赵三生弯腰行礼,那常随赶紧避让到一旁,“使不得,咱们赶紧进去吧,山长等着呢。”
中年常随叫周兴,也是当初跟着周山长在林家村住过小半年的,待林安和赵三生很是亲近。
他亲自开了后门,又喊了两个杂役帮忙,两只箱子送去了林安他们的学舍,两只箱子则被他亲自扛着,走过游廊去了书院东北角的院落。
两只箱子,每只都有一百斤左右,在周兴手里就同两只草编蝈蝈笼子没什么区别,显见他是个有些功夫在身的。
林安和赵三生却是见习惯了,并没惊奇,一路跟在后边进了周山长的院子。
周家的老少家眷,多半在京都,如今同山长住在书院的,只有长子一家,还有老妻。
一进院子,迎面走来一个少年,同林安倒是一般年纪,只不过身穿华服,头上插了玉簪,手里摇着扇子,神色里很是倨傲。
眼见周兴搬了东西,林安和赵三生跟在后边,他就翻了个白眼,冷笑道,“哼,两个乡巴佬又来送土产了?”
周兴听得这话不好,微微皱了眉头,但少年是主子,他也不好呵斥。
倒是赵三生开口就反驳道,“四少爷这是要去哪里啊?秋日草木深,多蛇虫,四少爷可要多加小心,再哭着跑回来,四少爷的名头可要比咱们岳麓书院还响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