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啃骨头,让他一时半会儿不好下手。
如今有师兄带头,他也顾不得了,干脆脱了衣衫,下手抓了骨头就开啃。
姚长鸣心里最是抵触,但一根骨头啃干净,也是彻底忘了方才的挣扎…
一盆骨头,眼见下去了大半,三人也是吃的饱足,喝得半醉。
夏叶和秋桐麻利的拾掇了桌子,又缓了解酒的浓茶上来,三人都觉心头火热,也不怕冷风,半开了窗子赏景。
金一和火六两个小厮正开了院门,往外运扫成堆的残雪。
不断有下学的孩子从门前跑过,笑嘻嘻同两个小子打招呼,隔壁院子里的欢声笑语涌入耳朵,偶尔还有拎着东西的农人顶风冒雪赶来,把东西送到林家,没多大功夫再转身赶回家去。
“人间悲喜,只看林家足矣。”
姚老先生面色平和,手里握着茶杯,好似两年里的苦痛彷徨,这一刻都沉淀在他脸上的皱纹里,眼里剩下的都是淡然和豁达。
周山长替师兄欢喜,就笑道,“仔细想来,师兄倒像孙悟空,九九八十一难过了,林家就是西天极乐之地。”
姚老先生瞪了师弟一眼,笑骂道,“你说我是猴子?那你是什么,猪八戒?方才啃那么多骨头,倒是同大肚汉差不多。”
“哈哈,”周山长朗声大笑,惹得姚长鸣凑趣,“那我就是沙僧不成?”
“蠢蛋,差辈分了!”
姚老先生同周山长同时呵斥出口,吓得姚长鸣赶紧端起茶杯,老实喝茶。他真是太可怜了,夹在老爹和师叔之间,总有种难有出头之日的感觉…
腊月二十三,农历小年儿,从这一日开始,也正式进入过年模式了。
家家户户的妇人们要开始蒸馍馍,打扫屋子,拆洗被褥棉衣,若是日子好过的人家,还要走油炸些丸子干果之类。
但今年的忙碌,却要推迟一日,无论如何要把小年这天让出来。
因为,学堂里的年终考定在这一日。
但凡家里有学童的,天大的事都要放下,大早晨起来,就顶风冒雪赶到林家村京华堂。
一来,考完试要接了孩子回家,铺盖衣物书本之类的,加一起也不少,雪大难行,孩子小,若是路上耽搁了,容易冻出毛病。
二来,自然是惦记孩子学的如何,考的如何,能不能拿到学堂的奖励。
胡天明得了林老爷子的嘱咐,早早打开了学堂的大门,开放了东西厢房和二进后院,还有图书楼的一楼大堂,招呼学童的父母们进去避避风烤烤火。腊月天寒,若是放任他们在外边站上大半日,怕是回去就要冻病几个。
大过年的,吃药不吉利,万一严重了,还要求医,都是不小的花费,这个时候考虑周全一些,实在是应该。
学童们进了教室等待考试,他们的爹娘也塞满了所有的空房,足足三百多号人,但大伙儿都很自觉,没人乱翻屋里的东西,甚至图书楼里的那几十人连坐都不敢坐,说话也尽力压低了嗓子,好似大声一点儿就会惊坏了架子上的那些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