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如此,林先生也是为了老先生的身体着想。林家在北茅声名极好,怎么也做不出私扣老先生的龌龊之事。”
这话说的其实更难听,林大山忍了又忍,到底按捺不住心头火起。
当初姚老先生落难,是他们林家冒着莫大的风险,给老先生治病,照料衣食住行。这些人就像瞎子聋子一样,没有一个伸出援手的。
如今老先生刚刚得了赦免苦役的圣旨,眼见有望回归神坛,这些人就突然糊了上来,假惺惺的嘴脸让人厌恶。
若是这般,他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趋利避害是每个人的本性。
但他们要露脸,要亲近姚老先生,却拿林家做垫脚石,实在太过下作了。
今日若是忍让了,以后老先生继续在家里常住,这些人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端。
这么想着,他就冷了脸,目光扫向众人,逮了那个送人参的,第一个开了刀。
“这位兄台,百年人参,确实难得,听说关键时刻能吊住一口气,实在是治病救人的好药。当初我们家里人初遇姚老先生的时候,姚老先生病重,我小侄女只会些皮毛医术,帮着老先生治伤,熬药,老先生好不容易才熬了过来。当时,若是有株人参,想必老先生定然会少吃很多辛苦。只是不知道,当时前辈的人参在哪里?”
“这…我…我也不知道…”
那人被问的张口结舌,还要辩解几句的时候,林大山却是不再理会他,转向那个宣称家里叔父同姚老先生有师生之义的人,又道,“还有这位兄台,不知你家中叔父什么时候给你写来的信?信件京都到北茅,走了一个夏日吗?姚老先生到北茅也有几月了,怎么不见你早些上门?
难道在石场凿石头的老先生就同你叔父没有师生之义,而姚老先生到了我林家,就又是你叔父的先生了?
我们林家别的不敢说,厚道良善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如今看来,原来被名利迷了心窍的人,到了我们林家居然会变成了重情重义之辈,说起来倒是神奇,这算不算我们林家的功劳?”
林大山嘴角含着怒意,笑的讽刺,这般一番话就差直接指了那两人大骂他们的忘恩负义和趋炎附势了。其余人虽然幸运的没被点到头上,但这些话也同样让他们面红耳赤。
人家落进泥坑的时候,他们假意没看见。如今人家爬上岸了,重新变得光鲜,他们又凑到跟前要沾些好处了。
就是小孩子都会觉得羞耻,更何况他们是读过圣贤书,又自诩君子之人…
院门前一片死静,那两个被扒了脸皮的人,脸上青青红红,恼羞成怒就要发飙。
正这样的时候,村外的小路上又来了一辆马车,后边还跟了七八个挎刀的差役,正是北茅的父母官到了。
楼方最是精明圆滑,下车时候,焦黄的小眼珠在众人脸上一转,几乎就猜到大半,他捋着山羊胡,笑着同众人拱手。
众人再是如何,也要给他这个县官颜面,纷纷拱手行礼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