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脸色一黑,沉声道:“别提了。”
苏柳眼睛微眯:“怎么?”
苏庆祥掏出烟杆子,有些失望地道:“她跑了,你爹死的那晚就跑了,谁知道她跑哪去了?”
“什么?”苏小十分震惊,问:“苏春桃跑了?你们就没找?”
“找了,没找着。”苏庆祥摇摇头。
“这到底是咋回事?”苏柳直觉这不寻常,苏春桃竟然会跑掉?
苏长生的死又不是自然的死亡,而是被亲儿杀死,当天这事传出去后,这老宅就跟个集市一般热闹,围满了人,而听到这样的人伦惨剧,苏老爷子是被刺激得晕死过去,这病情是更重了,又要办丧事,这就乱成了一团。
直到苏长生被仵作验完尸,乡亲们帮着把灵堂给搭起来,又给苏长生停了床,一切置办妥当后,大家伙才得以坐着闲聊,而也就在这时候,才发现苏春桃不见了人。
这活生生的人不见了,这还了得?便都去找,却是遍寻了都寻不着,反而是她的衣柜里少了不少衣裳。这个时候又有人突然提出,既然这苏长生收了唐家的聘钱,但给他净身穿寿衣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
于是,这一结合起来,就都认为苏春桃是卷着那些银子给跑了。
“她一个女子能走到哪里去?就没有一个人看见她去哪了?”苏小问了一句。
“倒是有人看着她拎了个包袱出了村子的。”苏庆祥叹道。
姐妹二人沉默,苏春桃此举实在是有些***道,母亲和弟弟入狱了,父亲死了,她却卷着银子跑了,丝毫不理会底下还有个傻妹妹和一个未成年的弟弟。
而事隔五年后,有人在一个沿海的乡镇,看见一个穿着暴露衣裳,脸容憔悴十分像苏春桃,名唤小桃儿的姑娘正倚在楼子里揽客。听楼里的姑娘说,这叫小桃儿的本也是个读书人的娘子,可惜遇人不淑,五年前被人骗光了银子还被卖到这里的。此为后话不提。
苏春桃突然逃跑,苏柳多少知道是为何,无非是因为唐家宝了。
苏柳的猜测没错,就在他们在院子这边说话的时候,东院那边却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有人冲了进来,对苏庆祥道:“村长,那唐家的来闹事了。”
苏庆祥脸色一沉,忙的大步赶过去。
“我们也去瞧瞧。”苏柳蹙了蹙眉,对苏小说道。
走到东院门口,只见遍地狼藉,春凳和八仙桌横七竖八的被踢翻在地,而门前,则围了一群穿红着绿的人,这为首的就是那唐家宝和其母,最后面还停放了一顶大红花轿。
不说苏柳有多恨苏长生,但现在他死了,还办着丧事,你穿红着绿的来,这是要招架吗?
苏庆祥正和唐家人对峙着,涨得脸红脖子粗的,显然气得不轻。
“你们要闹事,也不该挑这当口来,冲着人家办丧事来闹,是当咱们大坳村没人不成?”苏庆祥厉声喝道。
“没错。”村民义愤填膺地卷袖子怒道:“要打便打,当我们是死的么。”
“闹啥闹,死鬼苏长生收了我们五十两聘金,把他女儿嫁给我儿子,现在我们来抬人有啥不对的?”唐母尖着嗓子道:“你们把人交出来,我们立即就走,谁个愿意在这里,没得晦气。”
“她不在家,我们也在找呢。”苏庆祥黑着脸道。
“少糊弄,收了银子还藏着人,哪有这便宜的事?”唐家的一个兄弟道:“你们也不要废话,要么给钱,要么给人。”
“对!”唐母仰起下巴,尖酸地道:“看你们一班死穷鬼穿得破破烂烂的,五十两怎么会拿得出来?还是赶紧的将人给交出来。不然,咱们就见官!”
被如此羞辱,大坳村的好些个村民都愤愤不平,双方你一言我一句地吵了起来。
苏柳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这唐家就是来抬苏春桃的,谁让苏长生连聘金都收了?可惜的是,这要到嘴的鸭子早已飞了。
但不管你唐家有没有理,在人家丧礼上来闹,有理也变成了无理,这是对死人大不敬,放在那里都是不允许的。
眼见双方闹得越发僵,苏柳咳了一声,走了过去。
“大姑娘来了。”人群中有人叫了一声,当下让开一条路,让苏柳她们走过去。
人群中让开一条路来,苏柳和苏小出现在唐家宝眼前,姐妹俩虽然一身素衣,可那气质和相貌,却让唐家宝眼睛一亮,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
比之几年前,唐家宝更为消瘦,因为纵欲过度,眼袋浮肿,宽大的衣袍套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一看就知道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骨的人。
见了唐家宝这幅模样,苏柳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苏小更是躲在了苏柳的身后,连看也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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