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他似乎做过一些应急措施,董惠莹又瞅眼坑边的痕迹,内心猜测,萧大夫应该是慌不择路才掉进坑里的。
他手臂受了伤,脚又被夹住,这个坑又很深,山里又人烟罕至,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萧大夫哆哆嗦嗦瞅着她。
也没敢再求救了。
两日前,他急匆匆的跑走,路上一个没留神,然后就进坑了。
他摔断了一条手臂,脚又受了伤,在坑底坐了两天两夜,滴水未进,再这样下去,他要么饿死,要么渴死,要么是因脚上的伤口感染而死。
他心里盼着能来个人救自己一下,可心里也知道,在这种荒山野林,机率实在不大。
可他等了两日,盼了两日,竟然把董大宝盼来了。
这可是董大宝啊。
董惠莹的神色有点似笑非笑,“需要帮忙么?”
他咬着腮帮子,最后,憋屈地点了一下头。
董惠莹搓了一段绳子,让他系在腰上,然后小胳膊用力,稳稳地将人拽了上来。
萧大夫回头看着坑底零散的草药,心里很欲哭无泪。
自己在山里忙了一个多月,为的是啥,还不是采药,但这下子全都泡汤了。
他狠狠沮丧。
萧大夫欲言又止看了董惠莹一眼,“董……董姑娘,能否再帮在下一个忙吗?”
董惠莹挑了挑眉梢,然后绳子绑在树上,又顺着绳子往下滑,捡起破烂的背篓,拾起满地的草药,总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卷一卷,之后又顺着绳子爬上来。
“你伤的不轻啊,”她摸了摸萧大夫断裂的手臂骨,若只是脱臼还好,但问题是摔得比较严重,也怪不得他之前人在坑底只能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医者不自医,不仅仅是因为心态问题,更是因为……比如一名外科医生,他可以冷静的为其他病人开刀动手术,但若是受伤的人换成他自己,他也只能仰仗别人来帮忙。就像是萧大夫现在的处境,一只手摔断了,只剩下另外一只手还能用,脚上的铁夹子夹的很深,牢牢的钉在血肉中,他只有一只手,根本掰不开。
董惠莹招来一根木板,先是帮萧大夫接骨,然后为避免骨头长歪,用木板固定住他的胳膊。之后又掰开了铁夹子,在锋利的铁夹从皮肉里面抽出时,萧大夫疼的脸上直冒汗。之后她火速止血,动作娴熟。
萧大夫还真的是涨了见识了。
“董姑娘,您会医术?”
“略知一二罢了,”她谦虚笑笑。
好半晌之后,董惠莹洗了洗手,然后看向正在心疼检查背篓的萧大夫。她从自己丑了吧唧的筐子里挑拣出一些能吃的野果,“喏,先吃点吧,等会我送你下山。”
萧大夫垂头丧气,“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可惜,他还差最后一味药材,他有一个病人得了不治之症,只剩半年的寿命。
他尽力医治,推演了无数个药方,眼看就快成了,哪知竟功亏一篑。
“咦?”
忽然发现董惠莹的筐子里竟有一棵小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