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逍遥刚端了一杯茶,听得她这话,猛地便将那茶盏摔在了地上,怒道:“人是你杀的,巡防营赶尽杀绝的命令也是你传的,你如今才知道来问我?”
萧念一愣,失声道:“谢逍遥,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了,谢逍遥还是第一次吼她,且还是因为谢言晚母女!
“什么意思?她一个小丫头,能翻出什么浪来?如今闹成这样了,你害怕了知道来询问我了,当初赶尽杀绝的时候怎的不见你来问我?”说到这里,谢逍遥哼了一声,又道:“你当初做什么,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想着你是家中主母,应该给你这个体面。却不想,你身为主母,竟如此没有容人之量!”
“我没有容人之量?谢逍遥,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么?这些年你大大小小的歌舞姬妾纳了多少,我何曾提过半点意见?况且当初那薛素锦的死,你敢说与你一点关系没有么,如今你却来质问我,谢逍遥,你好不要脸!”
萧念气得浑身发抖,这几日她过得极为不顺,此刻又被谢逍遥平白无故的吼了一顿,更是觉得火上浇油。
闻言,谢逍遥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烦躁的摆手道:“我懒得跟你计较!但是有一点我要说在前头,以后不论你做什么,都不准打着巡防营的名号!”
“哼,你若是想护着那小贱人,直说便是了!”萧念咬牙说了这句,到底又加了一句:“谢逍遥,你可别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发迹的!”
说完这话,她再不看谢逍遥的脸色,转身便走了出去。身后不出意外的,传来了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房顶上的谢言晚看的意犹未尽,无意中抬头,就见凤栖止尽在掌握的表情,顿时笑睨着他,问了一句:“你做什么坏事儿了?”
凤栖止却并未理会她,只是伸手搂住她的纤腰,三两个纵步从落到地面。
直到出了尚书府之后,他才看了眼谢言晚满是好奇的脸,挑眉笑道:“唔,本座并未做什么,不过敲了他一笔银子罢了,怎的,你心疼了?”
“我有什么好心疼的?”谢言晚嗤了一声,又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顿时愤愤道:“我说千岁爷,您看着也不像缺钱的人,怎的四处敲诈呢?况且——你敲诈谢逍遥那老匹夫便罢了,何苦来剥削我这小贫民?”
这凤栖止是什么人,能让这富有四海的千岁爷说出一笔银子的话来,定然不在少数。可这厮敲诈谢逍遥就算了,居然连她这个小蚊子腿儿都不放过!
谢言晚猜的一点没错,凤栖止敲的那笔银子的确不是小数目。
当日萧念派出去追杀谢言晚的人对凤栖止出口无状,凤栖止特意留了一个人的性命,就是为了给谢逍遥传信。
且这两日,他又让玄墨传信回宫,着人将谢逍遥的紧急奏折压下不批,直到谢逍遥派人送去了一万两黄金,方才命人将奏折走了官方程序。
然而真正让谢逍遥发那么大火气的原因,却是凤栖止特地给他写了一封信,里面把谢逍遥骂的跟孙子似的,里面矛头直指萧念。
所以今日萧念来书房的时候,谢逍遥才会发这么大的火气。
凤栖止寥寥数语,谢言晚顿时眉开眼笑道:“千岁爷果然好手段。”估摸着,萧念这辈子都没有让谢逍遥骂的这么惨过。
她话音刚落,就见尚书府驶出一辆马车来,金碧辉煌,装饰不凡。
而那马车所去的方向,赫然是大长公主府。
见状,谢言晚冷笑一声,整了整衣襟道:“咱们也该回去了吧。”
能逼得萧念回娘家诉苦,想来离接她回家也不远了。毕竟,这位传说中的大长公主,大抵是年轻时候做的孽忒多,所以这老了之后,格外的信奉鬼神。
见谢言晚朝着小院走去,凤栖止眼眸多了几分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柔情,将广袖飘飘的道袍一甩,也随之走了过去。
谢言晚猜的不错,萧念的确是去了长公主府,且还是去诉苦的。
“母亲,这口气儿我实在是咽不下去!”
主位上坐着一个妇人,头发银白,一双眸子格外凌厉,不怒自威。她通身首饰不多,可件件都是价值连城。不必说话,通身就带出一股天然的贵气来。
正是萧念的生母、皇帝的亲姑母,大长公主上官颖。
见萧念这般模样,上官颖将手中的佛珠放下,抬了抬眼皮道:“多大的事情,就值得你这般动气?况且,这女婿当初不是你要的么,如今为他生气,只能说明你有眼无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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