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里希吃饭的样子很优雅。尽管他坐在书桌前,因为高度的问题不得不微微驼着背, 头也低垂着, 却也丝毫不影响他一举一动之间所流露出的那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从容。
苏拉坐在床边, 笑眯眯地看着他的侧脸,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就只是眼前的这个人而已。他的嘴唇润泽, 下颌线条硬朗而流畅,他执着汤匙的手指修长,就连指关节也比其他人的要好看, 他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起伏耸*动,有一种令人悸动的美。
苏拉就只能够看到、也只能够想到这些而已。除此之外, 其他的思维或者情绪, 无论是害羞也好、紧张也好, 或者是隐藏不住的高兴雀跃也好,都仿佛一阵薄薄的烟雾,在几个短暂的呼吸之间, 就轻飘飘地消失了踪影。
海因里希吃掉最后一口面包,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角。“怎么不说话?”他问,低沉的声音里含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还一直看着我,——我有点紧张。”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转头去看苏拉, 只是眼睫低垂着, 嘴角却轻快地扬起。
“啊?”
苏拉先是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以后却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 她从床边站起来, 自然而然地去收拾海因里希面前的餐盘,“你还会紧张呀?”
“嗯,”海因里希想了想,而后竟然认真地点点头,“以前没有,可是今天有一点。”他说着,看苏拉似乎要把餐盘拿下去清洗的样子,不由得伸手拦了一下。
苏拉便感觉到一只手臂从后面环了过来,挡在自己的腰间,一阵温热。
“明天再洗吧。”他低声说着,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可还是坚持着说下去,尽管后面的声音轻地如同低语,“明天我就走了。”
“……哦。”
苏拉在这半句话里迅速地红了脸颊。
房间里没有洗碗台,如果要清洗餐盘的话,就一定要拿下楼去,虽然这其实也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可是今晚太短暂了。
苏拉把餐盘放到一边,仅仅是几步的距离而已,她感觉如果不是自己手上还端着东西,恐怕这会儿走路都要顺拐了。
“我留了水,你要现在去洗吗?”海因里希在她身后问道。
苏拉闻言连忙点了点头,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来看他一眼,绕过他去床头拿了睡衣,匆匆跑进浴室里去了。
然而浴室里还残留着丰沛的水汽,苏拉一边慢吞吞地解着衣服上的纽扣,一边忍不住地想,刚才亨利也是站在同样的地方,一件件地把衣服脱下来,而后伸手去感受水温,或许还微闭着眼睛,任由水流从他的额头流到下巴,又穿过宽阔厚实的胸膛。
……不不不,到这里就可以了!
苏拉猛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她的大脑却丝毫不肯听话,尽管她都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努力,还是尽职尽责地提醒着她——她此刻吸入身体里的这些湿润空气,在不久之前同样围绕着海因里希,它们原本干燥又轻盈,是被他的水流染湿,才变得丰沛甜蜜。
……我大概是没有救了。
苏拉欲哭无泪,甚至把手举到面前看了看,认真地思考,是不是疼痛比较容易让人清醒,那她抽自己一下行不行?
总之,虽然她极力克制,道德和理智的小天使也跳出来狠狠地指责了她,她还是免不了胡思乱想了一通。等她糊里糊涂地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海因里希已经半躺在了床上,正接着床头的灯光翻看那本厚厚的《凡尔纳史诗》。
“洗好了?”海因里希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又随手点亮一颗小小的光球,“过来,给你擦擦头发。”
“嗯。”苏拉应了一声,她甚至都没听清自己的声音。
海因里希的动作很温柔,但显然十分生疏,苏拉甚至感觉他面对自己头发的时候有些手忙脚乱,一会儿是用光球烤一下,一会儿又用毛巾细细擦干。
光球的效果并不太好,或者说它虽然没有烤干头发,却在另外一个方面发挥了想象不到的作用,——气氛渐渐地升温了。
还有点躁动。
苏拉偷偷换了好几次姿势,试图让自己自然一点,可是都失败了,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和海因里希说算了不用再管她的头发的时候,海因里希大约也察觉到了,他轻咳了一声,提起一个新的话题,尽量让两个人都能轻松一点。
“我看你已经把书看完了。”
“嗯。”苏拉点头,忘记了自己的头发还在他手里,不小心扯动了一下,有点点痛。
“那我考考你吧。”海因里希笑着道,声音仿若窗外的晚风,舒朗而自然。
“……”苏拉顿时清醒了。
好在苏拉并不是学渣,她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再加上是带着兴趣阅读研究,还用心地记了笔记,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考试,她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超长发挥,每个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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