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呀,就是让别人知道咱家的书不是随随便便借的。”
“仅此而已?我好歹比你多吃几十年的饭,你那点心眼真能瞒得住我?”苗文清抱过子涵,让张明岳正对着他,“你要是不想人借书,恐怕连书都不会让人看见,更别说主动把信息递过去,你可是擎等着人家上钩呢。”
张明岳嘿嘿一笑,“我是耍了点小心眼,这不是想让您多认识一下学校的老师嘛,我说在家里开个门诊,您到现在也没吐口,在家里多憋得慌呀,那个颜老师,我特意打听过,他姐夫就是学校的副校长,专门管招老师的,我觉得您要不想开门诊,去学校当个老师也不错。”
“你!”苗文清举手指着张明岳说不出话来,停了会儿,说:“人家家里都是长辈操心小辈的工作,处心积虑去找机会,到咱家反着来是吗?”
“那您倒是说想干什么嘛,您给我个定心丸,我就消停。”张明岳嬉皮笑脸地说。
苗文清瞪他一眼,抱着子涵回屋去,刚走几步,转过身,“吕教授之前问过我,想不想去学校当老师,我已经拒绝过了,我还是想开个门诊,前些天给我同学写信,让他帮我弄一些设备仪器过来,已经在筹备当中。”
“那您怎么没告诉我呀?我以为您不打算开了呢。”张明岳眼神飘动,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办了件多余的事情。
“现在是观望阶段,不可能一蹴而就,只是先提前准备硬件,没告诉你是不想你分太多的精力,还有,挂靠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省得你整天挂在心上。”苗文清又扔出来一个重磅消息。
“挂靠也解决了?真的?您找的谁呀?”张明岳一连串地问。
既然开口,苗文清没打算瞒着了,“郝主任给牵的线,他有个好友是天源医院的院长,这个医院不大不小正合适,我已经跟院长见过十几面,跟医院的医生也都打了照面,通过了他们的测评,允许我挂靠在他们名下。”
“想不到郝主任能有这好心思,那咱家岂不是欠他人情,这老头可不好摆弄。”张明岳想起自己之前的遭遇,揣度郝主任的想法。
苗文清没搭理他,反而对着子涵说:“看看,你爸心眼这小,你长大可不能学他,咱得大气。”
张明岳一听,不乐意了,“我心眼哪小了,他就是这样的人,就是不知道他怎么跟您看对眼了,还出手帮忙。”
苗文清敲了他一下,“说什么呢?那郝主任也不是天生那样的,只是生活磨难太多,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开始我对他也有些意见,那是护着你。自他去了林县,可是大变样,整天和颜悦色的,跟你老师还成了好友。他是从你老师那里听说我的事,才写信回来帮忙的,实在难得。”
“是是是,他这难得了,我那段时间的罪算是白受了。哎,谁让我赶上他那暴脾气呢,我要是长成建军那样,说不定是被碰在手心里的。”张明岳撇撇嘴,自我排解。
苗文清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抱着子涵回屋了,他还饿着呢。
张明岳耸耸肩,跟着一起进去。
饭后,张明岳一摇一晃地进了书房,坐到苗文清跟前,一脸我有话说。
苗文清放下手里的笔,问:“你还有什么要问的,要说的?”
张明岳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推给苗文清,“爸,这是我之前写的计划书,您都没看过,我拿来给您参详一下。”
“计划书?”苗文清拿起来看,“上次为这事,群群还跟我闹脾气,说你辛辛苦苦写了计划书,被我一句话打消了积极性。”
苗文清从头看到尾,放下后,敲击着桌面,“大部分跟我的想法一致,我看你写让李飞供应药材,上次他带过来的药材,我都看了,总体是不错,不过,这个人能信吗?我记得你说过曾跟他有过不愉快。”
“那都是老黄历了,”张明岳说:“他倒卖药材还是我领进门,给他指引的道,那时候是他最艰难的时候,后来我把他介绍给姨父,姨父又给他牵线认识了运输队的人,他的业务已经不局限在林县。他这人还算知恩图报,我跟他提起咱家要办诊所的事情,他就承诺只要咱要药材,他都放在首位供应,就连成药,如果方便,他也能帮忙弄过来。”
苗文清点点头,“这样,有他在,可以解决大部分中药的问题,至于成药,我现在正跟天源医院交涉,看他们能批给我多少。”
“那这段时间就可以把倒座收拾出来,临街开一个门,再把里面的门封死。”张明岳推着进度往前走。
苗文清摇摇头,“还不到时候,我想等着设备落定,运到家里再开始动作,现在大兴修整,岂不是提前给人信号,要被人举报或使坏,图惹麻烦。”
还是苗文清想得更周到,或者说之前的遭遇让他宁愿慢些也要稳当,张明岳知道他的顾虑,也支持他的决定,“就按您说的办。”
说完这些,张明岳眼球一转,嘿笑着问:“爸,群群知道您的安排吗?”
“也没跟她说,今天要不是你画蛇添足,我也没打算告诉你。”苗文清回答。
“哦,”张明岳没来由地沾沾自喜。
苗文清看不得他这样的神色,“怎么?先知道就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说明我在您心目中重要,主要还是想着您跟群群说的时候,我得表现出也刚知道的样子,要是太得意,群群会不开心,又觉得您老偏向我了。”
苗文清拿起手边的茶缸盖子作势要打他,张明岳哧溜一声跑出了书房,留下苗文清哼了一声,“多大人还搞小孩子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