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只管提要求,只要合理,凡事好商量。”
“王鹏同志把我的心想得太大了,不过有件事确实需要队里帮忙,这件事对你们来说也是易如反掌。”张明岳不想再跟他兜圈子,“我听说县委春节后会发布一个条文,要求各个大队完善医疗服务,卫生所增设两名医务人员,统一到县医院培训后上岗,我的要求是我占一个名额。”
王鹏立刻反应,“张同志消息倒是灵通,不过这项政策惠及的是队里,首要选择是当地人,而不是知青。你不符合这项条例,怕是不好操作。”
张明岳当然不给王鹏反对的机会,“你也说了是首要,而不是绝对。王鹏同志在县委,应该知道字里行间学问深的道理。”
王鹏看了一眼张明岳,深沉地说:“岳老爷子教你不少。”
张明岳也回之以深沉,“好说好说。”
最后结果大家心照不宣,王鹏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抬头回去了。
具体王鹏回去后怎么解决名额的问题,张明岳就不关心了,他只关心最后的结果。
第二天,他跟老爷子讲了打架及卫生所的事情,末了问:“外公,如果这件事由您出面,是不是有更好的结果?”
老爷子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只有三岁的娃子才会找家长给出头。”
言外之意你张明岳已经不是三岁娃子了,应该自行处理。
很好,很粗暴的回答,让人无言以对,可张明岳的嘴角怎么就控制不住地上扬呢。
老爷子瞪了张明岳一眼,“傻乐什么呢,赶紧干活去。”
张明岳夹着尾巴颠儿颠儿去了,今天要扫房除尘,这正是一干二净除旧习,欢欢喜喜迎春来。
今年一起过年的还有张明秀,她是有假可以回京都的,可是老爷子和张父都觉得小姑娘一个人上路不安全,倒不如安安稳稳地在县城呆着,一起过年。
就这样,兄妹俩贴春联,蒸馒头,包饺子,团丸子,煮大肉,忙得不亦乐乎,尤其是老爷子嘴巴就没有合上,家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说起春联张明岳的手就发酸,之前,张明秀在商场买了五副,大门房门厨房都有,杂物间都没有落下。谁知道等贴的时候不翼而飞了。
这时候老爷子拿了一卷红纸出来,“咳咳,那个,对联我送给别人了,咱家对联我来写,以前也是我写的,大家都说不错。”
兄妹俩都傻了,原来还可以这样操作,您早说呀,多买几副不就可以了吗,至于抠门成这样吗?
没办法,谁让两个人是听命的呢。兄妹俩对老爷子写的春联还是表现出期待的,可是,可是,这是什么鬼?这是字吗,这就比鬼画符好点行吗。
张明岳实在不想忍受如此辣眼睛的春联,可他不能直接就跟老爷子说您写的不行,还是我来吧,他还想在这儿过年呢。
张明岳只能恭维老爷子,说往年他没在才劳动您老人家,今年有他,哪儿还用老爷子上手,忙把老爷子让到一边,还说让老爷子指正他的字。
老爷子是顺坡下驴,直接说,“行,好好写,要是写得不好还是我上,这可是要贴在外面的呢”
张明岳拿笔的手都抖了几抖,终于在老爷子念叨你行不行的时候开始了,笔尖刚点纸上,抬头看向张明秀,示意写什么呀。
张明秀还算机灵,立马明白意思,念道:“东风浩荡革命形势无限好,红旗招展生产战线气象新。喜气洋洋过春节,身强力壮迎长征。”
很是不错,就算张明岳的字不是大家,也是可圈可点的,用张明秀的话说,跟商场里卖的差不多,老爷子表现得是万分嫌弃,说不就是能看清字嘛,还不如他写得龙飞凤舞。
您嫌弃就别出去显摆了吧,看见了吗,外面那些来求春联的人都是您嫌弃来的。张明岳真想大吼一声。
问题是他不敢,他只能认命地写写写,还得面带微笑地问您想要什么春联。好在这时候的春联词句就这几句,后来他也不问了,直接刷刷写上,接着下一位。
张明秀是无比同情他哥,用茶缸装了热水放在旁边,好让张明岳能插空捂捂手,要不没等写完手都僵了。
三个多钟头才写完,张明岳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就是以前描红的时候也没这么写的。好在附近知道的人都差不多了,真真是松了一口气。
老爷子是一点没有自觉,第二天还想出去,被张明岳兄妹给摁住了,说天寒地冻地,哪有在家舒服,给您整俩小菜,咱家里待着吧。
就这样,在状况百出又笑声不断中度过了大年,等跟着老爷子拜访完亲朋好友已经是大年初六了,张明岳又该回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