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地看过一遍,张教授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喃喃自语:“原来,她还把凭借着自己烈士遗孤的身份,把人家送到监狱过啊。”
翻开的资料上,一行没有加粗加黑也没有画横线的字却十分醒目:袁青,因在狱中表现良好,减刑五年,已于一个月前出狱。
这天,袁芃芃像往常一样,准备开车去上班。
“妈妈!”
一个清脆的孩童声音响起。
刚要打开驾驶座的门的袁芃芃条件反射,转过了头,把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抱进怀里,温柔地问:“欢欢,怎么了?”
短腿的小男孩踮了踮脚尖,才顺利地被自己的母亲给抱起来。
欢欢依恋地把头埋进了她的怀里,闷闷地说:“不想去上学……”
其实他小声哼哼唧唧说的话,袁芃芃一字不落地都听到了,但是她还是装作没听到,故意大声地问:“嗯?你说什么?”
果然,自己生的自己清楚,欢欢同学根本没有勇气让自己的母亲听到那一句话,所以才小声哼哼的。
现在袁芃芃说自己没听清楚,小家伙反而松了口气。
欢欢依恋地在袁芃芃的脸上“吧唧”了一口,眼巴巴地看着她:“你今天来接我好不好?不想让爸爸接……”
袁芃芃看着实力嫌弃他爸的儿子,心里感到好笑,面上却郑重其事地明知故问:“为什么啊?爸爸怎么得罪你了?”
因为欢欢是个儿子,刘靖宇秉持着他们老刘家的家风,对儿子颇为苛刻。虽然一转头,就总是得意地向袁芃芃夸耀:“欢欢这么聪明,不愧是我儿子!”
但是面对面地与欢欢相处,他总是板着一张臭脸,再配上他那一米九高的大个子,五头身的小豆丁欢欢会怕他,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欢欢人小鬼大,为防他爸秋后算账,即使是他本人不在场,也不会说他爸的坏话的。
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左看看右看看,反正就是不肯看袁芃芃:“我想和妈妈在一起。”
你瞧!我这是喜欢妈妈,并不是讨厌爸爸。
袁芃芃的一片心都要被自己的儿子给萌化了,她轻轻地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小机灵鬼。”
欢欢抓着她的手不松,开始撒娇:“妈妈,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好好好,”袁芃芃举白旗投降,“你乖乖的,妈妈今天去接你。”
到了研究所,袁芃芃敏锐地发现今天的气氛好像不太一样。
在前台负责接待的小丽满脸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又是鄙夷又是带了点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一副“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的样子。
“袁专家,所长让你去一趟会客室。”
所长来了?袁芃芃心中诧异,所长一般都不会这么早来的啊。
但是她看小丽的样子,也懒待问。既然是叫她会客室,那所长早来肯定是和她有关系,去了就知道了。
会客室和前台离得有点远,小丽也慢腾腾地,不时还回头看她一眼,一脸的戒备。
袁芃芃心里不怎么舒服:她这还没犯事呢,就把她当犯人看了?
虽然她知道,人云亦云,是很多人的天性,但当自己成为这种天性的受害者的时候,真的难以释怀。
推开会客室的门,袁芃芃一眼就看到了一脸严肃的所长。
张所长向她点了点头:“袁专家,你来了。”
袁芃芃向他打过招呼之后,才有空去看屋里的另外两个人。
一个老神在在、努力压住心里的得意之色的是辛教授;一个是个衣着寒酸的中年妇女,眉眼之间有些熟悉的感觉。
见她进来,那妇女的双眸顿时就燃了起来,激动地站了起来,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脸上的五官都扭曲了,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
袁芃芃打心底里觉得奇怪,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脑子里飞速搜寻这个人,但还是想不起来自己跟这个人有什么过节。
张所长请袁芃芃坐下后,严肃地说:“袁专家,是这样的,这位女士从昨天开始,一直在我们研究所外,控诉你耍手段陷害无辜的人,让她在监狱里度过了最好的十五年。”
电光火石间,袁芃芃就想起了那个能毫不犹豫地把她推进坑里的女孩子。
袁芃芃转过头来,挑了挑眉:“袁青?”
袁青一脸癫狂:“对,是我!”
“袁芃芃,你没想到吧?当年你那么害我……”
“放屁!”袁青歇斯底里,袁芃芃的声音却比她更大,“你是不是坐牢把脑子坐坏了?还我害你?你丧心病狂,为了一顶帽子就要害死我,好意思来我这里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