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额头都有了汗。
“小萱,”
“嗯,”
孙彤不自觉顿了一下,面对她,竟然不知道怎么说男女说感情才能不矫情,不如单刀直入,“我听说你跟那个谁了。”
“哦。”
孙彤皱眉,“我听说什么了你就‘哦’?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什么怎么回事?”
“你跟那个,张星野,真的在一起了?”
“嗯。”
面色如常,她专心地把着画布,绷紧。孙彤有点忍不了,“男女朋友那种?你爱他??”
仔细折角,射钉,季萱擦了下汗,“咱能不上纲上线么?”
“既然不是,你这是要干嘛?”看着她,孙彤忽然难过,“我听说艺术中心那一场算是把一切都掀翻了,梁心妮已经被她爹关在家里不让出门,顾辰回去就被她大哥打了一拳,那叫一个狠,把那位自己的关节都给打骨裂了,那边现在已经是一锅粥。顾辰,完了。”
“不至于。”
“不至于?咱们圈子小,这事儿一出,他还想爬起来?做梦吧!”
季萱轻轻吁了口气,“所以,我是在报复他?”
“当然不是!小萱,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而且,他罪有应得!可是,你为什么……”
钉上最后一颗钉,季萱拿起来仔细抹了一遍,松紧正好,非常平整,“好啦,别操心我了。我没事。”
“没事?没事你会给那种人在一起??”说着,孙彤不得不忍了一下,“张星野??就算是巧合,你觉得,通么??”
季萱一挑眉,笑了,“他那么糟么?”
“糟?”孙彤苦笑一下,“谁敢说人家糟?那是张大总裁!要什么有什么,多少女人憋着嫁呢,别说嫁,就是干混几年都愿意!”
关了转盘,季萱两手搭在画架上看着孙彤,“其实,没那么复杂,我没想……”
“我知道!你没想跟他怎么样!”孙彤烦躁,想起白宇飞走后,自己每天抽烟,哮喘常常犯,怎么能不理解那种心痛到拼命想作死的感觉?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何必呢?就算顾辰死了,你又没有!”
偌大的工作室,女孩喳喳的声音忽然激起,回荡后,安静得只剩下石膏的味道。
角落里两个人并排坐着,好一会儿,孙彤看身边,石膏一样的人,叹了口气,“以前你总说,路那么远,根本走不完。现在,困在这里干嘛?”
“我是打算……”
季萱正搭话,工作室的门开了,传来男人们的声音。从雕像画板间隔看过去,孙彤皱了眉,这人怎么进这里来了?看他们站定,大师兄丁宁显然也意外,无关工作的话题有点紧张也吃力,倒是那位,不愧是大总裁,几句客套话聊得轻松还亲近,适时道别,抬步往她们这边来。
看着那径直过来的男人,不知为什么,孙彤的心突然跳,控制不住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盯着他直到身边,冲她点点头,转而看向她身边的女孩,“可以走了么?”
他脸上一直有笑容,和老师,和师兄,看画,看人,可此刻,脸色像外面池塘里的水,一笑,漾出满脸的温柔,碎成眼睛里点点的阳光,隔着镜片都亮闪闪的。
女孩的心本来就软,看着他,这么近,毫无掩饰的爱意早就超出了暧昧的亲昵,男人的脸就这么漂亮起来,孙彤呼吸都卡住……
“嗯,可以了。”
孙彤还仰着头在发懵,身边人已经站起身,完全不管她坐在凳子另一边,差点没摔地上。
她还扶着画板,男人顺手接过,季萱就势给四角套上保护套,“这个要带回去。车上能放得下么?”
“后排座放倒没问题。还有别的么?”
“还有这些。”
季萱拿起已经捆扎好的画架、画杖、画箱,张星野伸手,“给我。”
一手画板,一手画架和油彩,画板轻,不好平衡,季萱给他调了调角度,抬头,“行不行?”
“行。”
东西都拿好,季萱褪下围裙和手套,“彤彤,一起走吧,我们先送你回去。”
“你们?咳……”孙彤轻嗽了一声,嗓子发干,连“不了,谢谢”都没有,摇摇头,心里突然的就像堵了一块,说不出的难受……
季萱没再说什么,背了包,转身对张星野说,“走吧。”
……
今天学校有活动,车开不进来,好在研究生院离北门很近,有几个付费停车位。
后备箱打开,后排座放倒,画杖先放进后备箱下面的暗盒里,张星野这才小心地画板平平整整地放进去,再用备用皮带仔细地固定好。
季萱歪着头在一边看着,一路走,画箱画板磕磕碰碰从没这么精细过,不过,她没吭声。喜欢看他摆东西,这男人有个本事,能把任何不规则形状的东西组合在一起摆出完整的画面,完成的时候就好像是一幅拼图,无论从颜色还是用途,每一块都有最合适不能替代的位置,就像他的衣柜、行李箱、厨房,还有床头柜里那些五颜六色、安全套的小盒子。
坐进车里,大伞一样张开的梧桐遮了西斜刺眼的阳光,对面三层的红砖老楼在绿叶缝隙里,新鲜,浓烈。夏天来了,跳动着,刺激人的神经。季萱正看着,司机坐了进来,于是,她低头系安全带,刚抬起头,脸颊就落在大手里,摸蹭,季萱慢慢张开嘴巴,狠狠一口咬下去!
嘶!!这小东西真特么狠!张星野疼得笑,就势俯身凑过去,“一晚上不见,这么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