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子里走,赵莹知道自己只要走进林子后,就再也分辨不出方向,不说黑夜里,就算是白天,现在茶树村在哪个方位自己都分不清了。公路弯弯曲曲,扭来折去的,哪还有什么大方向可判断?
不知道要等多久,不知道杨冲锋这臭流氓还会不会出现?这时,心里对他的出现居然有种期盼也有种坚信。
眼看天就要黑下来,杨冲锋估计天黑后,那些人都不会进林子里找自己。大到几个人继续往山下走,留出一条明显的痕迹来,偶尔还会说一句话,就像对赵莹的喝骂一样。让追踪自己的人认为自己想山下逃逸,山下不远处又有公路盘桓而至,可以走的方向就比较多,要追踪的难度就更大。
华星镇交管站站长这时坐车来到杨冲锋逃逸地点,将几把手枪交给几个人,说,“给老子追,就不信他抱着一个人还能上天入地不成?只要见到,开枪就打,谁打死他,我给五十万。”
站长断了的手指还没有包扎,说到激愤时,手挥动起来,将手段伤牵动,引发一阵痛来。更坚定要将杨冲锋两人杀之而后快。在华星镇镇里,谁敢冒犯他的虎威?
沿路都有人在巡查,山下面公路处布下了不少人手。天还没有黑下来,但视觉效果已经不好,对搜寻有些难度,要是再挨过半小时,就完全无法搜寻了。站长心里焦躁,一面叫人到关卡处严防死守,通往茶树村的路就关卡出是一个隘口,只要死死把住,他们想逃回柳河县去,那也是梦想。
杨冲锋往山下跑几百米后,到一处林子里,将自己的痕迹全部消除,扭身改变方向。心里最担心的还是留在公路上的赵莹,她的性子让杨冲锋拿不准,就怕她听到公路上人声嘈杂,会溜下到公路去。
不足十分钟,杨冲锋就回到公路边潜伏下来,那里人不少,要在瞬间穿过公路,才能潜到公路上方的山上,和赵莹汇合。
把握到机会,杨冲锋闪电般通过公路,窜上山里。潜伏到赵莹那位置见她还在,却死死地看着下山的路。杨冲锋从她身后走到身边,突然警觉起来,拿着枪的手,就要扣动机板。杨冲锋急忙去阻止,可她嘴里却尖叫起来。无法腾出手来捂住,要是让她叫出声,虽不至于被下面的人追上,自己引到敌手往下追不就白忙了?
唯一的办法,杨冲锋用上了。
阙丹莹在接到杨冲锋的电话,说他已经从大蓝县县城出发了,一天一夜,一直都没有什么异常。也让人放心下来,挂了杨冲锋电话,虽说只一天不见,但心里还是慌慌地不踏实,昨晚上根本就没有睡着。
反反复复地想一些和杨冲锋的事,他知道杨冲锋就会到京城去为宝宝置办满月酒了,也知道杨冲锋在柳泽县那边有几个女人都不清不白,千丝万连着,和自己的情况差不多。这时,杨冲锋不再身边,更好地冷静下来,清理下两人之间的情感。
随着阙丹莹找到这个和杨冲锋约会的地点,最近这段时间也就阙丹莹能享有杨冲锋一人。在职业武校的浴室里,两人熟悉了地势后,也能玩出不少的花样来,这男人太那个了,让人一沾就难以脱逃,之前总在想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要用哪些动作让男人更高兴些。回想起来,自己真的没皮没脸。这么多年来,还以为自己能够对性的要求淡忘了,可被这男人激发后,当真像荡妇一样。之前简直不敢想象会成为这样的。
真的就这样跟着这个花心的男人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心里一点都拿不准,要真舍弃他,自己会不会有勇气?不说身体需要不需要,就这一天不见,而他是去大蓝县,心里总是七七八八地,就怕他出一点意外。昨晚反反复复想得更多的却是自己从他那里得到的欢快,得到的幸福,都后悔大年夜里自己怎么会矜持着,让自己的幸福延迟这么久才到来。
想到两三个小时后就可见到他,心里的阳光比窗外的要明亮而温暖。阙丹莹走回自己办公室里,用座机给茶树村打电话,要彭正勇在那里等着杨冲锋,等到之后最好先给县里回一个电话。
彭正勇虽不知道阙丹莹是个外表看起来开朗放得开,但内里却很自持的一个女人,这样的女人在行政系统里承受的会更多些。杨冲锋到后,不久她就像花朵绽放开来,工作上热情而人也显出魅力四射。
是不是和杨冲锋有什么,彭正勇从不去想,也从不好奇追究。杨冲锋到柳河县后,才有他的今天,要维持什么他心里有底。就算两人有什么,那也只是两人之间的事,旁人不用去干预,彭正勇觉得要是知道谁多嘴多舌乱议论,自己肯定都会有所表示的。
阙丹莹对杨冲锋的关心,到现在越加明显了。其实,彭正勇自己何曾不是这样?只是觉得杨冲锋到大蓝县去,不会有意外的,县与县之间的交流,很正常的事。就算茶树村和华星镇闹出矛盾来,只要这边没有什么不平静的事,那边也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来,这是一种规则。
看着时间,彭正勇带着警员到村口里等,从大蓝县县城到茶树村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就算路况不好,车速慢些,最多也就两个小时。村长已经准备好晚饭,无论如何要留常务副县长到自己家里吃一顿饭再回县城去,也不是为了巴结县领导。
两个小时早就过了,可村口那边还没有车声响动。彭正勇心里也焦躁起来,村边小溪污浊的水流,刺鼻的气味很重。彭正勇却像习惯了一样,只是倾听着有没有车的声音。
“局长,会不会出什么事?”警员说,村长也站在彭正勇身边,和他一起在等待。眼看着太阳慢慢偏西慢慢就要降落,按说副县长早就该到了。
“别乱说。”彭正勇有些喝叱的意味,心里也有这样的念想,但却不敢肯定,给警员说出来,就怕变成了事实。
警员知道自己说错话,忙转开些。几个人又都向华星镇方向看去,村长知道彭正勇局长心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取出烟来递给彭正勇。彭正勇接了,叼在嘴里狠狠地吸一口,见没有吸出烟来,才发现还没有点上。
“我去打电话给县里说,我们立即过华星镇去看看。”彭正勇说,这时,村里又跑过一个人来,说是县里来电话问,是不是见到杨县长了。
“彭局长,我喊些人一起过去,安全些。”村长说。
“不行,村里和那边闹得不小了,一去就会引起误会,闹出大事来,更不利于县里的工作。”彭正勇边走边说。
“要是县长他们真出了事,怎么办?”村长问,声音很小,怕彭正勇不好想。
“不会,大白天的会出什么事?再说一个常务副县长,大蓝县的人也会给他面子。”彭正勇虽说没有底气,但还是要给他们人打气,想想也确实是这样。或许是什么给耽误了吧,堵车?路上多是山区,就算有手机也没有什么用。
到村长家里,彭正勇给阙丹莹电话,说在这边还没有见到杨冲锋。阙丹莹早就急得乱撞了,听彭正勇说后心里更急,都想叫车过来了。彭正勇知道她心慌,说准备要过去看看,沿路迎上前去。并表示到杨冲锋肯定会没有什么事的,一定是在路上给牵绊住了,估计是堵车。
打过电话后,彭正勇叫上警员一起往大蓝县出发,他们的车是警车,就算到华星镇去,也应该是安全的,眼看天就要黑了,杨冲锋到茶树村的预计时间早就超。村长知道彭正勇要到华星镇去,说要让他多带人走,这样安全些。
彭正勇知道两地虽说有矛盾,闹得也不小,但那是民间之间,自己开警车去,也不用怕。要是带人去,反而不美让华星镇的人引起误解,不好解释。让村长不要动,村长却一定要彭正勇带两个人去搭个伴,彭正勇不好再拒绝,再说车里也容得下。
四个人上车走,没几里远,村里人说前面有华星镇的人的关卡,他们提防得紧呢。彭正勇让警员随时准备拉警笛,表示自己一车是警方,华星镇的人总不会卡着警车。
到关卡前已经影影绰绰地看不清远处,警车打开车灯,到关卡前十几米出时,突然见前面红光一闪,“轰”地一声,关卡上居然对着警车开枪。不过是自制的火枪,也没有瞄准车射击,估计是威胁。警员将警笛拉响,再往前开。却见公路完全被堵死,根本车就不能过去,两边还伏下不少的人。
警员准备下车,那边居然什么都不问,又对这边开了两枪。彭正勇拔出手枪,打开车门,用车门着掩体,对关卡喊:我们是柳河县警方,要到大蓝县去办事。
喊了两遍,对方没有人答应。彭正勇又喊:请你们将关卡打开,让我们的车过去。喊到第三遍时,对方说:谁都不准过来,再往前走就开枪。
彭正勇对对方手里有多少枪不知道,但要是强行攻过去,这样的行动却是不能。毕竟对方是华星镇的民众,不是匪徒。杨县长会不会也是这样才给堵在对面华星镇里?当真是进退不得。就算要强行撞过去,这时自己也没有能力,就两个人,两把枪。也不可能朝对面的人射击。
就这样走回去,当真不甘心。彭正勇想了后,说“请你们不要妨碍公务,尽快将关卡拆走,放我们过去。”见对方不回答,对着天空放了一枪,枪声响后,彭正勇再次喊话,对方说:不论是谁,今天都不准走,再靠近就直接朝车开枪了。说后也放了几枪,回应威胁着彭正勇一行人。
这时,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冲不过去,但对方为什么死守不准柳河县的人过去?彭正勇高声喊着问,对方却不再说话,已经看不明朗的关卡里,人影晃动,有摩托车来来去去,就像里面很乱的样子。
将车倒回到茶树村,村长见车回来,还以为是将县长接到了,听彭正勇说后,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茶树村虽说和华星镇三厂闹得紧张,平时关卡上对方确实有人守着,但都不妨碍车来车往。今天将公路都堵住了,而且,关卡里感觉这还很乱,是不是和县长有关系?
“要不我们去将关卡夺下来。”村长说。
“胡闹,你想进牢里坐多少年?”彭正勇说,要夺下关卡可不是那么容易,对方有枪,会伤多少人?而且这样一来,两地的矛盾显然会更激化,自己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肯定不能这样做。
打电话回县里,阙丹莹更慌了。都想象不出华星镇那边出的事会不会和杨冲锋有关,阙丹莹要彭正勇在茶树村严密注意新的动向,华星镇将关卡关闭,杨冲锋他们也无法回县里来。
要不要将杨冲锋的事给县里汇报?最关键的事,不知道华星镇那边出什么事,要是杨冲锋的车被堵住在华星镇里,他在那边住下来了,自己给县里汇报是不是好?随后又想,杨冲锋做事稳健而牢靠,要真遇上这样的情况,会给自己打电话的。可从下午出大蓝县县城时通话还很正常,到现在却再没有信息,打电话过去,一直都处于无法接通之中。
就算没有结论,阙丹莹还是拨通了朱志飘的电话,将重点的情况说了出来。朱志飘得知详情后,说“阙主任,到县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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