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落道:“你又把人家拒之门外了是吧?万一那姑娘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这就是造孽!管着那姑娘是不是本村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行了,我的老妈呀,您也不看看咱家这位置,不管有啥事,第一个都往咱家跑,再折腾几次,咱们自身都难保了,还提什么救人,我看八成又是那伙人干得好事!”汉子劝道,他也不是不想救,而是真怕了。
与此同时,妮妮又跑到了一家门口开始砸门,但受的是同等的待遇,又将她拒之门外了。这回她不再去砸门了,而是朝村里跑去。
跑到一家挂着白绫的人家门口,才停了下来。此时的她已是满身泥水,气喘吁吁,更加狼狈。这回都不用去演了,活脱脱一个可怜人儿模样。
她敲了敲门,这回门被打开了,来人是一位老者,两鬓斑白,略显沧桑。
妮妮无力地恳求着:“老伯,求您救救我……”说罢就往老者怀里倒去。
老者赶紧扶住妮妮,将其拉进院内,关上大门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妮妮喘了一口气,抽噎道:“我……我……”
然后满脸惧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语无伦次地说着:“杀人,血,好可怕!他们会杀了我,老伯你救救我……”
老者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便将妮妮带到里屋,安抚了一会,“姑娘,你别急,慢慢说。”然后吩咐屋内的一个汉子道:“大啊,你去把你家媳妇的衣服找来一套给这姑娘。”
那汉子很快拿来一件衣服,又拿了条毛巾,妮妮换洗完毕后,坐了下来,才将臣以绅事先给的台词说了一遍:
“我家是县城的,家里做点小买卖,可是有一伙人总来收保护费,我爸不给,他们就砸了我家的店,把我抓走,关到了一个地下室里。那里面有很多人,有老人、妇女,还有孩子。她们都是像我一样被抓来的人质,用来勒索恐吓。我原本以为给他们点钱就没事了,可今天,今天……”说到这,妮妮的眼中又流露出恐惧之色,哭着直摇头。
在一旁听着的汉子有点着急了,赶紧询问:“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老者斜了他一眼,道:“你别吓坏孩子。”然后又安慰了一下妮妮道:“孩子别怕,你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上忙啊!”
妮妮点头,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今天他们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对方同意了什么要求,笑嘻嘻地说会送他的家人上路,然后……”妮妮攥紧拳头,咬着嘴唇道:“然后,他们带走了一个大姐,不久后就传来一声惨叫,那个大姐就……就……”
“就怎么了?”这回老者也有点着急了。
“就上路了!”妮妮两眼一闭,咬牙说道。
“上路?”汉子有点不解。
妮妮点了点头,惊恐道:“我……我……就在门口,那血就……就顺着门缝,躺到我脚下,好可怕……”
妮妮惊惧出声,浑身颤抖,仿佛又看到了那惊悚的一幕。
汉子已经明了,却又不确定地问道:“被杀了?”
妮妮点头,“我当时害怕急了,然后我身边的一个姐姐好像也看到了,她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就见她从兜里掏出一包针,吞到了嘴里……然后她就大叫起来,那些人跑了进来,发现她吞针后骂了几句,便把她抬了出去,我趁乱跑了出来,我胡乱跑就跑到了这里,我身上的钱包和手机都被没收了,老伯你救救我吧,打电话报警,他们再带走那个大姐的时候还对一对母女说,马上就轮到她们了,那孩子太可怜了……”
说着,妮妮突然停下来了,看了看眼前的汉子道:“那小孩,怎么和这大哥长得有点像呢?”
她这么一说,汉子急了,抓住妮妮的领子道:“那小孩可是叫虎子?”
“呃?好像是,没太听清,孩子妈妈好像是这样叫过。”妮妮仿佛是在回忆。
“是招娣和虎子,爹啊,是招娣和虎子啊!”汉子突然哭喊道,然后蹲到一旁去哭了。
一切都如妮妮预想得一般,林君在前一天晚上和她说过,要她进村空敲几下门后往一户挂着白绫的人家跑,一定要让那家人收留自己。她当时还不知为何,询问林君,林君直说这是臣以绅说的,到了哪家只要把刚刚的台词说了就好,尤其是说那小孩可怜那段。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感情这一切都是要演给这家人看啊。她虽心跟明镜似的,却假装不懂,询问道:“怎么了?该不会……”
“对。”老者叹息了一声,“还真是家门不幸啊!看来这是天要亡我老张家啊!”
原来这老者并不是别人,正是张老汉,那大汉正是张大。
“老伯……”妮妮呢喃着,却不知所措。
张大只顾在一旁蹲着哭,张老汉沉默不语。许久后,老汉才起身,对着哭泣的张大屁股来了一脚,“哭哭哭,就知道哭,挺大一个人了,没半点担当,钱你也收了,倒是问问那帮禽兽什么时候放人啊?”
“还放什么放啊?”张大抽泣道,“招娣和虎子多半是回不了了。”
“那你也得问啊!咱再想办法啊?是报警还是怎的。”张老汉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报警?不能报警,他们会撕票的!”张大惊惧道。
“不报警就不撕票了吗?当初让你把证据给君律师,你倒好,还被那群滚蛋给抓住了?”张老汉气愤道。
“那后来还不是你叫二叔去医院把我接出来,跳窗户摔得我屁股到现在还疼呢!”张大犟道。
“还不是你笨,你二叔都那么一把岁数了,怎么没摔到?”张老汉数落道。
“那不是下面有人接着,到我这就没人接了!”张大撇嘴道。
“所以说你笨呢!你不说和下面的人说一声啊,虽然他们已经从祖谱上分出去了,但还是老张家的人,你言语一声,谁还会不管你?”张老汉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