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我和七爷的事开始吧。
七爷,人称曾七爷,是我爷爷的最小的堂弟。他生下来就不爱哭,长大了话不多,可说出话来八成就能应验。曾家祖上是道人,后代中不乏风水高手,七爷就是靠着这点家传吃饭的。
年轻时走江湖,见多了大场面,文革时他回来了,一身的伤,奄奄一息。那年头他这号的算是牛鬼蛇神外加四旧,村子里一片喊打之声,天天计划着要批斗他。我爷爷是老八路,凭着自己的出身和义气,硬是顶着雷护住了这个兄弟,没让他被斗死。
七爷有过女人,有两个儿子,如今都在外面做生意,对于儿孙,他不怎么在意,一副顺其自然各安天命的态度。孙子辈中唯独对我他挺喜欢,经常带我去山上溜达,边溜达边给我讲学问。这引来了堂兄弟们对我不屑和鄙视的眼光,嫉妒是正常的,都知道老头有本事。我很喜欢听他讲的那些学问,当然,我总是觉得他对我这么厚爱是因为我爷爷当年的挺身而出。
17岁,我上高中了。那年六月十六晚上,七爷把我喊到他家里,郑重其事的让我拜师。我紧张兴奋带着一丝懵懂的给七爷磕了九个响头,老头一脸严肃,意味深长的对我说,“孩儿啊,打今儿个起,别叫我七爷爷,入了道门,只称师徒,现在起,改口叫我师父。”
我竟然饱含着热泪,颤颤巍巍的喊了一声师父,七爷,不,师父笑着点了点头,我竟然感觉为了这一刻,我似乎等了很久很久。
就这样,我成了七爷的弟子。除了明暗戊日,每隔七天我去七爷那一趟,老头关上门教我阴阳易理,道术法术。两年多下来,我也该去上大学了,七爷干脆跟着我到北京,在朝阳门外租了个地方住下来,一有空我就来老头这继续学。
那时候总觉得对不住老头,他到是很豁达,“咱们道门就这个讲究,徒弟是快料,师父追着徒弟跑,你好好学习就是了!”老头在北京原来有很多朋友,他这么一来,慢慢的有人知道了,于是白天来访的人越来越多,他越来越忙,我们爷俩也只能晚上聊天了。
毕业后,我在北京漂了三年多,乐观的从一家公司被跳到另一家公司,生活勉强糊口。老头比我有钱,经常接济我,安慰我,“孩儿啊,你时候还没到,年轻人得磨磨性子!”
过了几个月,七爷突然把房子退了,让我把工作辞了,领着我回了老家。
“孩儿啊,师父就要走了,这一百天内,你就跟着我,我尽量多教你,不懂的你也多问”,老头目光祥和。
我张大嘴,半天没蹦出一个字,最后默默的点点头。之后的三个多月,老头翻来覆去得给我讲道德经,我也抓紧一切时间有疑惑就问。在他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他拿出一个小黄包袱,“你打开。”
我解开包袱,里面是个红包袱,再解开,是一块黄布,展开一看是面旗,旗下有本书《曾氏玄谱》,还有一个木盒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孩儿啊,这书是咱家的根脉,你要好好珍惜……这盒子里嘛”,七爷面色沉重,“这是咱老曾家祖传的秘密《分合阵诀》,只可惜,你师父都没看过呀……”老头惋惜。
“您都没看过?为什么?”我很惊奇。
老头摇摇头,“你仔细看看这盒子!”
我小心翼翼的捧起来查看一番,里面有暗锁,打不开,外锁很奇特,八卦图内环绕着几个花瓣锁眼,像一个六瓣梅花。
“梅花锁!”我叫了起来,梅花锁出自龙虎山,是天师道中梅花锁妖阵的阵眼物件,天下只有两把,我百度过很多次都没有找到这个信息,本以为就是个传说,没想到如今真实的出现在我眼前。
老头从怀里郑重其事的掏出一个小皮套,从里面取出一个根铜棍递给我,“你的机缘,就从这梅花锁开始,将来你打开它,一定要慎重的使用,万不可用来为非作歹,坏了老曾家的祖训门风。”
我跪下接过铜棍,其实不是铜棍,上面还有一个花瓣,如果想打开盒子,我就必须找齐另外五个花瓣。我小心收好钥匙,抹了抹眼泪,“我记住了师父,您放心吧。”
老头看我良久,点点头,“收好包袱,你五叔快回来了”,言罢闭目而逝。
我磕了九个头,趴在地上哭的起不来了。
老头猛的睁开眼,“哭什么哭!快收好包袱,别让你五叔他们瞅见!”
吓得我一哆嗦,赶紧把包袱胡乱包好,塞到贴身的包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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