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两口子送了一副松鹤延年的苏绣屏风,一看就做工精细价格不菲。
三夫人更不差钱,送的是一串特级紫檀木手串,正好老夫人信佛可以天天拿着把玩。
几个儿子辈的送完了,老夫人旁边一个差不多年纪的老太太一脸艳羡的奉承她,“嫂子,您真是好福气啊,几个儿子皆是人中龙凤,送的礼都这般用心贵重,您还有大福气在后面呢!”
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赞美之词一句接着一句。
老夫人和老太爷两个笑脸相迎。只有春梅知道,刚才那些物件儿里,怕是只有那瓶薄荷油最合了老夫人的心思,没看她把那小瓶都揣进自己口袋了吗?
以往什么东西不是要她春梅来保管?要的时候找一下她就好了,这回单单把那东西揣进了自己兜里。
珊瑚屏风串珠之类贵重是贵重,但老夫人的私库里这些类似的玩意儿没有十件也有八件。又不能拿来搂着睡搂着吃的,所以这么比起来几个儿子送的反倒没有一个通房丫鬟送的贴心。
春梅瞥见范香儿假装淡定的小眼神儿直瞟向自己,冲她会心一笑。
范香儿轻舒了口气,看来老夫人还挺喜欢,幸好幸好。
方时君在袖子下轻轻在她手上拍了下,示意她无需紧张。
接着献礼的是几个小辈,几个姑娘送的都是自己的绣品画作,一份心意罢了。
这是范香儿头一次见到方府孙辈里唯一的男孩,三房的嫡子方敬宣。
小家伙年岁不大,却彬彬有礼,很是招人喜欢。
他一上前来行礼,跪了一下老太爷就让他起来了,老太太心里哼了一声,不是针对孩子,而是针对那老东西。
一个庶子的儿子当嫡长孙来养,等君儿有了儿子又要怎么相待?这么一想就不禁又为方时君的婚事操心了。
秦雨柔一看在场的人都已经献完礼了,这才上前去把她份礼呈了上去。
自打老夫人明确对她清早打扰大爷上朝的事表示不满之后,她就一直克礼克己,半点毛病都让人挑不出来。甚至给人一种错觉,原来存在感很强的表姑娘竟然渐渐平淡下去了,想围观偶遇一下也难。
“老夫人,这是雨柔亲手雕刻的《心经》,素闻老夫人爱佛法,雨柔手艺拙劣,还请老夫人不要嫌弃。”
只见她手里捧着一个半米见方的东西,拆开外面包裹的纸张,把正面一亮相,顿时差点闪瞎了大家的眼睛。
老夫人见了诧异不已,“你说你东西是你亲手刻的?”
“的确是雨柔亲手刻的。”秦雨柔的手捧着那块雕刻了《心经》粉刷了金粉的木板,稍加注意便可以看到她几根手指上缠绕的布条。
这可把老夫人给感动坏了,“春梅,快快把东西拿上了给我好好看看!这般精细,这得花了多少功夫啊?”
“用的时间倒不多,雨柔从进府起到现在也就一个月的时间罢了。”
“诶哟,这孩子,真是用了心了!老头子,你也跟着看看。”老夫人笑开了花,可见是真心喜欢。
老太爷凑过头来看了几眼,也跟着赞了句,“难为你有心了。”
秦雨柔连说不敢当。笑颜如花,身形款款。
范香儿心里止不住的冒酸气,刚才她的礼物好不容易抢了老夫人心头好的位置,这下人家扎了几个针眼儿就把自己比过去了。
她看了看自己白嫩红润的十根指头,也是,她那薄荷油虽好,但毕竟是借了柳嬷嬷的光,比不得人家的苦肉计。
还以为她消停了几天打消了念头,看来人家根本没有转变目标,而是转变方法了。
“母亲得着什么好物件儿了?这么高兴?”一个轻快的男声从外面传来,紧接着一个耀眼的男子出现在厅堂里,纵使诸家亲戚都是见过他的仍是不免惊艳,四爷长的实在是太好了,学问又好,就算出身差点儿也没什么,老夫人亲自养大的,其他的庶出自是比不得。
老夫人佯怒,“你还知道今天是我的寿辰?我以为你又疯到哪里和同窗玩去了。”
“母亲这是哪里话?你的寿辰儿子怎会忘记?儿子千辛万苦的给您找礼物去了,您看这个喜欢不喜欢?”
说完,他把手里拎着的东西上面盖着的黑布一扯开,只见一只碧绿的红嘴鹦鹉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笼子里,见着人了就兴奋的用人语大叫,“老夫人寿比南山,老夫人寿比南山……”
一连喊了七八遍,把在座的笑的是前仰后合。
唯有一人完全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