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忘记了害怕,也忘记了浑身的疼痛,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这样很好,真的!
或许,她已经死了!
身边好像有人,在说着什么话,迷迷糊糊地。
“她的伤在后脑,还有心口处,不过这些伤都不足以致命……”
“废弃厂房被炸的时候三面墙是往外倒的,只有一面墙朝着里面砸了,屋顶的材质是石膏板,砸下来的力道并不重……”
“我们为她注射了安定,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需要有足够的睡眠休息才能安静下来,等她再次醒来情绪也不会出现太大的起伏波动!”
“……”
虞欢依稀听到几句,眼皮沉沉的,手指都沉重地动弹不了了,脑子里却意外的活跃了起来,有画面在闪现。
子弹穿过人体,血水飞溅,被拔掉的血淋淋的舌头……
一只手落在了她的额头上,手心湿漉漉的一片,顾默白看着大床上双手依然反背在后背,双腿紧紧并拢蜷缩着瑟瑟发抖张着嘴巴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的女子,摸到她额头上的冷汗,他俯身就将她轻轻抱起来,轻声唤着,“欢欢,别怕……”
她现在的反应是心理受创后的正常反应,她在梦魇,梦里,她还被捆绑着双手双脚面对着恐惧的画面惊恐不已。
许是药物作用,虞欢怎么都唤不醒,浑身冷汗淋漓,睡衣都湿透了。
顾默白替她换掉了衣服,整个过程都亲力亲为,门外候着的薛景禹几次想出声提醒他小心自己的胳膊,可最终还是没有出得了声。
重伤是没有,不过胳膊却伤了,好在废气厂房的屋顶是石膏板,墙也没朝两人那边道,不然他们刨出来的很有可能会是两具血淋淋的尸体。
门外的薛景禹背靠着墙壁一个劲地深呼吸,这几天过得就跟坐过山车一样,一天比一天的刺激,他真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他的小命会不会莫名其妙地就给折了。
简直是提着脑袋走钢丝的节奏!
“薛少!”过来的人是许宁城的一个亲信,薛景禹撑了一下眼皮,无声询问,怎么了?
来人表情为难,低声,“宁城少爷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那座山上!”
薛景禹:“……”被惹毛的许大少暴走了,对方炸了那座桥,把许宁城堵在了半山腰上,许宁城也不是吃素的,带着人把那座山给围得水泄不通。
薛景禹没说话,转脸看向了房间那边,顾默白正起身走了过来,“让他回来,就说,是我说的!”
等许宁城的人离开后,顾默白看了薛景禹一眼,“现场还有活口?”
薛景禹一听反应了过来,摸了摸鼻子,“那堵墙正好砸在了那两人身上,挖出来时,两人已经断了气了!”
对方下手好残忍。
庄霂心的双手双脚四颗子弹,庄霂林更惨,舌头都给直接拔了,那堵墙即便不砸下去,恐怕两人也会活活痛死!
四面墙壁,其他三堵墙都往外倒的,唯独那一堵墙,砸下去砸死了那两个人,而屋顶下的二哥和虞欢却没有性命危险。
耳畔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大床上的虞欢缓缓睁开了眼,听清楚那边传来的对话时,目光凝滞住了。
庄霂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