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这状师可是瞒着白青洛当的,白日又要出宫,若他知晓了,绝对会用尽一切手段让她放弃。
莫筱苒自问有几分了解他,是打算着瞒天过海呢,即便到时候,他知道自己成了状师,状告小镇的知府官员,也已经为时晚矣。
清风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上,哀嚎道:“娘娘,奴才若真的那么做了,主子会直接要了奴才的命去。”
瞒天过海?是,沒错!即便最后事发,她也不会有事,可有事的人是他啊。
清风欲哭无泪,“奴才不敢隐瞒主子。”他很惜命,暂时还不想被莫筱苒牵连到莫名其妙丢掉命去,万一主子知晓,他助她隐瞒,只怕他脖子上的脑袋都得搬家。
莫筱苒眉头微微一皱:“怕什么?天大的事,不还有我给你顶着吗?”
“娘娘,主子不会为难你,却不会放过奴才,请娘娘别为难奴才。”清风不由得出声请求,眼眸中略带丝丝恳求,企图让莫筱苒放弃这种危险至极的想法。
莫筱苒眸子一沉,笑盈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清风啊。”
这调子,让清风硬生生打了个寒颤,见鬼似的瞪着她,在她含笑的视线中,背脊微微发凉,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不会又有什么鬼主意了吧?
沒有理会清风纠结的表情,莫筱苒接着道:“你昨晚不是帮我满了他一次吗?”
清风脸色刷地一下,黑得彻底。
“这满一次是死,满两次是死,早死晚死,都要死,”似乎还嫌给清风的打击不够,莫筱苒口口声声一句不离死字,“你若是帮我这次,我替你在白青洛面前求情,怎么样?”
清风顿时有种上了贼船下不來的感觉,早知道,他昨晚就断断不该被她说动,隐瞒主子私自去户部替她更改科举名单!现在好了,倒霉了吧?现世报來了吧?清风只觉得,莫筱苒那张带笑的脸后,一只狐狸尾巴,正在摇啊摇的。
“娘娘……”这是威胁!**裸的威胁!
莫筱苒眉开眼笑的看着他:“恩?怎么样?”
“奴才答应。”清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上了贼船,他很难再下來,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榜上莫筱苒这棵大树好乘凉,说不定,她一求情,主子真的会放过自己呢?
努力不去想主子知道后悔是怎样恐怖的表情,清风甩甩头,几乎是将命交到了莫筱苒的手中。
干!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心底虽然豪气冲天,但清风却暗暗看了窗外的天色一眼,神色隐带凄凉,主子啊,奴才这是沒有办法的沒有,你可千万不要怪罪奴才啊。
莫筱苒可沒去理会他几多纠结的心思,“说定了啊,明天我从慈宁宫请安后,你便带我离宫,直接去青楼找紫嫣,带着她一起,出发去大理寺,”话语微微一顿,眼眸中迸射出两道耀眼的利芒:“击鼓鸣冤!”
清风重重点头:“是!”
与此同时,酒楼的天字号房。
“太子,皇宫有消息了,”一名密切注意莫筱苒动静的探子,急匆匆的从屋外跑了进來,跪倒在地上,沉声禀报道:“皇后身边有一名隐卫贴身保护,昨天夜里,那名隐卫进入了户部,似乎在里面待了一晚上,今天清晨,才返回凤栖宫,奴才已查探过这几日皇后莫筱苒离宫的原因,她女扮男装,曾在烟雨楼内,为百姓洗脱冤屈,而后,奴才又依照主子当日看见的那两份记录,调查过,紫嫣乃是一家青楼的头牌名妓,身上背负莫大的冤屈,皇后莫筱苒也曾进入过这家青楼。”
轩辕无伤手中把玩着酒盏,狭长的丹凤眼,透着丝丝魅惑,翘起的薄唇贴在杯沿,浑身散发着一股玩世不恭的不羁,“备车,今夜,孤要前去看一看,这位与皇后交好的青楼名妓!”
一个是当朝最为尊贵的皇后,一个却是沦落风尘的女子。
深棕色的眼眸里,一丝兴味微微隐过。
他实在很好奇,这位与传言截然不同的皇后,真实的面目究竟是什么。
是为了一个宫女,能不顾伪装与皇帝拍板争执的善良,还是屡屡胡作非为后,不顾丞相府上上下下多条人命,屡次触犯宫规的无情,亦或者是,两国來贺时,万众瞩目的风华绝代……
不论是哪一种面目,莫筱苒,你成功的让孤对你好奇了,在你那层层的面具之下,到底隐藏着的是什么?
他阴毒的视线,刺破空气,直直刺向皇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