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伪装太过完美无缺,将世人都欺骗了而已。
月陌天似乎已经吃定了夕月会跟上他,可燕殇却有些迟疑,在月陌天转身之后终于开了口,“夕夕,真的想去?”
夕月抿着唇,看着燕殇没有说话。
燕殇默了默,一叹,摸了摸她有些发白的脸,“罢了,事已至此,恐怕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了。那便去吧,看看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夕月闭了闭眼,“我也想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可是……”
她的犹豫和不安燕殇看在眼中,他握着她的手,安抚般的一笑,“有我和师父在,不会有事,别怕。”
夕月还不曾开口,玉岭已经轻哼一声,“这事关老头子什么事?”
夕月抿了抿唇,燕殇只看他一眼,牵着夕月就跟上了月陌天。
玉岭嘴角抽了抽,重重的一甩袖,“重色轻师的小子,哼!”
可不管他嘴里如何不满,到底还是同燕殇两人一起跟了上去。
几个人随着月陌天走到了那方水井处,看月陌天下了井,夕月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这井下当真是别有洞天。
玉岭啧啧的摇头,“丫头,你这师父怎么这么喜欢往地下钻,魏国皇陵,太明山地宫,还有这方水井,都少不了他的功劳吧,到一个地方打一个洞,哈……”
夕月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玉岭脸上的笑僵了僵,低咳一声别开了目光,下一刻却又觉得不对,他为什么怕这个小丫头?他……
不等他想明白,燕殇和夕月已经跟着月陌天下了水井。
玉岭咬了咬牙,继续跟上。
只是,让夕月几人不曾想到的是,几人方一下井,就感觉到一阵极强的內劲在井下的密道中四处流窜。
燕殇等人还好,可夕月却几乎是站不稳,若非燕殇揽着她怕是早就倒下了。
“受得住吗?”燕殇的手抚上她的后背,内力流进她的体内,他知道她内力被封受了内伤,只是现在没有时间替她疗伤解开封禁。
夕月只是摇了摇头,“我还好。”
目光看向密道最里面,內劲便是从那道被破开的门内传出来的。
眸光轻狭了狭,她神色忽然一变,有些紧张,“是月空!”
月陌天回头掠了她一眼,转身快速朝前去。
“去看看。”燕殇看着夕月眉间的沉凝之色,眯了眯眸,半抱着夕月同玉岭一起快速跟了上去。
越是靠近,那股內劲越强,夕月神色越发的沉,脸色也越发的白。
难怪,她入梦之时分明听到了月空的声音,可突然醒来却没见到他,而竹台四周的阵法也散了,还有她的内伤,这只能说明,月空是突然离开。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他发了怒?
她忽然有些担忧,速度也更快了些,燕殇一直握着夕月的手,他没有劝她不要再朝里,只是用自己的内力护着她。
房里的一切在夕月等人眼中看来都已经是平常,这些尸体比不上魏国皇陵中的血腥,也比不上太明山上所见到的残忍,而让他们心惊的,是在看到那间密室中的景象之时。
室内的莲花灯已经竟数熄灭,被莲花灯围着的玉床之上,月空一头银发狂舞,银白色的衣袍翩飞,周身的内力好像失控了一般朝外流泻,而他却丝毫不觉,只低头看着怀中的人。
夕月知道,他这是走火入魔了。
而月空怀中的必定是轩辕艾。
只是此时已经看不出她本来面貌,虽还是如同在太明山地宫中看到的一身白衣,可身体已经萎缩,几乎只剩下一身骨头和一层皮,之前看到的黑发成了雪白。
更甚者,夕月看得出,她的身体还在慢慢的萎缩,本来就是死了八百多年的人,很可能到了最后,尸骨都不能剩下。
月空紧紧的抱着她,低着的头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如何了,可夕月却能从他的气息中感受到那种万念俱灰的绝望。
在月空不远处还躺着两人,男子将女子紧紧的护在身下,女子便是赵梓萱。
两个人都已经失去了意识,也不知到底是死是活?
夕月的心头猛跳,她知道必定是赵梓萱在轩辕艾身上做了手脚,轩辕艾的尸身已经保不住了!
月空是因此而走火入魔!
紧咬了咬唇,她下意识就想上前,却脚下刚动,月空却猛的抬了头。
夕月的步子骤然止住,她僵僵的站着,看着月空,那双银灰色的眼眸中瞳孔已经完全扩张开来,占据了整个眼眸的三分之二,一双眼几乎已经完全透明,唇边的血色更让他显得癫狂嗜血。
他看着他们,又好像并未看他们,透明的瞳孔之中没有一丝的情绪,明明已经陷入癫狂,却又静的好像沉寂了千年的雪山,一向幽凉的声线在此时也是凉如冰川雪风,“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话落,他又重新看回怀中的轩辕艾,看着那张已经辨不出模样的容颜,手指从她的雪发间穿拂而过,唇角缓缓的勾了起来,“依依,我已经等了你八百多年,可你真的不愿醒来,不愿回去吗?”“既如此,我便陪你一起死,让所有的人陪我们一起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