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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月皱眉,也拿不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想了想她忽然从他肩上抬头,怀疑的瞪着他,“这都是因为你,你说,你当时是不是故意不给我解穴的?”
燕殇目光一动,这话题之前好似说过,被他一句话给带过去了,却没想她又提起来。
若他真说自己是故意的,这丫头怕是会马上翻脸不认人。
他不将自己的思绪露出分毫,依然神色平淡,“夕夕,龙隐令如今放在你的身上很危险。既然月空将它拿去了,就让他暂时留着,等有机会时我自会替你拿回来,你不必心急。”“可你不是要离开了吗?我也要去无垠之漠了,父皇临终之前必定留下了什么旨意是关于我和龙隐令的,如今也只有那些失踪的龙隐能知道真相。若他们真的在无垠之漠,可我没了龙隐令,就算我去了,凭
我如今的模样,又该怎么让他们相信我听令于我?”
夕月对他所说的话根本不信,他都要走了,还说什么有机会帮她拿回来,那得是等什么时候?他这根本是在敷衍她啊。
她有些不满,撇着嘴瞪他。
燕殇看着她,皱了皱眉,神色忽然有些严肃起来,“夕夕,你真的相信魏云翰的话,认为轩辕朝华在无垠之漠吗?”
“我……”夕月被他问的一愣,“我也并非是相信他,只是……”她抿了抿唇,垂眸,神色有些迷茫,“其实朝华在无垠之漠出事之时,我就想去了,可那时被师父拦住带回了九幽山。后来……后来师父要同我断绝师徒关系,我才冷静了些。可这个念头一直在我的心底,
从来没散过,如今知道朝华可能没死,我就更忍不住了。”
说到这里,她深吸口气,重新抬眸看他,“燕殇,我并非是相信魏云翰的话,说到底这是我的心结,若是我不去,或许永远都会放不下。所以,你不要再阻拦我,好吗?”
她其实早就想到了,燕殇当时装聋作哑其实就是为了阻止她去无垠之漠。
现在虽然看似已经答应她了,可他却总还时刻想要说服她。
他这样实在是让她有些为难而又无力,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同他将这事说明白才好。
更何况,月空很可能和那魏国国师有关联,若是他将龙隐令交给魏国国师的话……
夕月越是想,越觉得自己应该马上启程去无垠之漠,若是月空真的会将龙隐令交给魏国国师,那魏国国师也定然会前往无垠之漠,她必须比他更快!
她还坐在他的腿上,可身子却绷得直直的,透亮的眼底此时却像是破碎的棱镜,泛着破碎的光芒,沁凉透心。
看着她眼底寒凉的波光,燕殇心口处似缓缓裂开一道裂缝,有寒风股股的朝里透。
他沉默良久,终究还是压抑住无法呼吸的沉郁之感,将她更紧的拥到怀里,抵着她的发顶低低的道:“我知道了。”
他的语气又苦又涩,夕月心底也极难受,可她此时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沉默的由他抱着。
沉默良久,燕殇终于一叹,抱着她起身朝床边走去。
夕月怔了怔,“燕殇……”
她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而燕殇已经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则在床边坐下,他垂了眸看她,轻顺着她散落在床的发丝,目光中丝丝都是温柔。
夕月喉间忽然就堵得极其难受,他越是温柔,她就越是自责。
燕殇此人在外人眼中都是霸道且傲气的人物,可在夕月看来,他对于感情却是极敏感极没有安全感的,甚至时常超过了她。
所以他才会在两人明明已经说好的情况下,一次次想要阻止她。
而夕月不能答应他,可拒绝他,又不忍见到他这样失落疼痛的模样。
可夕月没想过的是,燕殇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曾经失去过。
她永远也体会不到那种感觉。
燕殇每每想到她曾经所受的那些苦难折磨以及她的……死,他总会有肝肠寸断天崩地裂之感,那感觉如同尖刀一样时常狠戳着他的心,除了痛就是痛。
也正因此,他恨不得将她时时刻刻的绑在身边,让她呆在他眼皮子底下哪里也不能去,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心安。
可燕殇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不可能也不应该的。
夕月不可能如同其它女子一般被拘在那深庭后院之中,只要每日等着她们的夫君前去看望她们一眼便能满足。
她也不像寻常女子一般,只要珠宝钗饰就能喜逐颜开。
他的夕夕,是心怀天下的女子,是该翱翔九天的凰。
而他答应过她,只要她要的,他都会给她。哪怕她想要的,于他而言,如同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