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道其佛法高深、参禅证悟,乃是佛家大成之得道高僧。
甚至有人传言其早已修成不死之身,乃是罗汉转世。
大佛寺在四年前王朝覆灭之时能够得以保存的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缘净的存在。
而以夕月所知,缘净在十几年前便将主持之位交给了他的弟子云和。
他自己却是常年四处云游,而她也从没见过这位大师。
所以缘净是不是罗汉转世她不知道,不过却知他是真正的方外之人。
而燕殇的师父玉岭老人她虽也没见过,可从燕殇的口中以及世人传言之中也能得知,那也是个不被俗世纠缠的世外高人。
这样的两个人,会成为朋友,倒也不算稀奇。
夕月忍不住又瞧了瞧燕殇,眼前却是晃过梦境之中那个俊美少年。
那座苍茫雪山,就是玉岭山吧。所以,她曾经也去过玉岭山?
夕月眼底划过茫然之色,燕殇目光一狭,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又在胡思乱想?”
夕月摇头,“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师父能教出你这般厉害的人物,想来,一定是也是个超凡入圣的得道高人。”
燕殇难得的被她逗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尖,“伶牙俐齿,你这马屁拍得倒是响亮。”
夕月暗自翻了翻白眼,她觉得自己是越发没出息了,如今在燕殇面前,真是什么面子里子都没了。
可夕月对于这样的自己其实并不排斥,如今也只有和燕殇在一起,她才能全然卸下伪装和防备,其实,她本来就该是这般模样才对。
两人说话间,那小沙弥已经带着他们到了一处极为僻静的院落。
小沙弥侧身站到门边,依然是双手合十,“师父就在院中等候王爷,王爷请!”
“多谢小师父!”
再道了声谢,燕殇带着夕月进了小院,夕月抬眸看了看院落的匾额,只有一个字:“寂!”
这处小院在金台山的背面,清冷寂静、翠意环绕,院里种了不少银杏树,倒是别有几分禅意。
院中只有三间厢房,而燕殇则带着夕月直接到了正厢之前,轻叩三下房门。
接着,房中有个颇为响亮的声音响起,“进来!”
夕月眼睫闪了闪,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声音有些过于豪迈?
而燕殇已经将房门轻推开,房中景象尽数展露夕月眼前。
厢房不大,一目了然。
一床一榻一桌四椅,四边墙角各摆着一盆君子兰,墙上挂着几副字画,都没有印鉴落款,可却看得出是大家所做。
桌上摆着一个小小的香炉,燃着檀香,香烟渺渺。
而靠着窗的榻上正盘腿坐着一人,白眉白发却无须,面色如玉,穿着简单的僧袍,闭着眼手中正拨弄着一串佛珠。
夕月诧异更深,不是她故意对大师不敬,而是她没想过,这缘净大师竟是没剃度的?
再加上他那白眉白发却没有胡须的模样,夕月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像和尚,反而像是……宫中的太监!
燕殇倒是不知她所想,进屋之后就放开了她的手,亦是双手合十朝着那缘净行了个佛礼,竟是道:“弟子煜泽见过缘净师父。”
夕月心中一震,转眸看他,对他口中的自称很是惊讶。
煜泽!
这是他的字还是……
夕月心思一下子就乱了,她其实以前就很好奇,燕殇的父皇为什么会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
殇者,亡也!
这么不吉利的名字,不管怎么想,似乎都像是他父皇在诅咒他一般。
可如今,他自称煜泽。
日以煜乎昼,月以煜乎夜。
照耀,光明!
这几乎是两个意义完全相反的名字,就好像……
夕月目光一闪,忽然想起在凤还山见到燕殇穿着白衣的那次。
这两个名字,就好像穿着黑袍的他和穿着白衣的他,一黑一白、一明一暗,分明是两个极端,可在他身上,却又让人觉得无比融洽和谐!
也就是这一瞬,夕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明白,他为什么总爱让自己穿白色的了……就在夕月胡思乱想之时,坐在软榻上的缘净已经睁了眼,却并非夕月想象中的和蔼之像,而是眼带凶光的瞪向燕殇,“你说你这个小子,你就不能将那缘净二字去掉?你叫着不嫌别扭老和尚我听着还嫌膈应
。你要是实在去不掉那两个字,就从老和尚我的地方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夕月彻底呆住了,她不知道世人所看到的缘净到底是何模样,可以她如今看来,这怎么也不像是个得道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