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曾经,她亦是对他说过要以身相许,哪怕那或许只是女孩无知的童言,他却一记就是十三年。
可她却敢去同别人私定终身。
燕殇眼底忽然划过一抹怔然怀念之色,不由又想到那时他将她从寒潭救起之后问她如何谢他之时她说的话。那时的她拿一双比猫儿还亮的大眼眨巴眨巴的盯着他,软软糯糯的开口,说的话却很是无赖,“我这人从不耍赖,可我也确实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唔……全身上下最值钱的恐怕就是我自己了,你要是不嫌
弃,我就以身相许吧。”
不过七岁的女娃儿,说这样的话却是一点也不觉得害臊。可他当时却也是觉得欣喜异常的,甚至顺水推舟,故作矜持的答了句,“那我就勉为其难,准你以身相许。”
那时的话言犹在耳,哪怕过去十三年也如同就在昨日。
暗蓝的眼底浮上一层怅然,就算他记得再清楚,却也没有办法告诉她,他,不敢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等夕月睁开眼时,见到的就是燕殇正紧蹙着眉若有所思盯着她的模样,他暗蓝的眼底如以往一般幽暗,却又隐隐带着她极少见到的沉伤之色。
初醒的迷蒙瞬间退散,这样的燕殇让夕月生出些不能抑制的心疼。
屋里安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窗外簌簌的落雪声清晰可闻。
这雪从昨夜开始,又下了整整一夜。
屋里虽然暖如春日,可夕月却忽然觉得有些冷,轻颤了颤,她朝着燕殇怀中再贴近了两分,一只手紧紧的环上他的腰身,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
燕殇目光一变,眼底的怅然瞬间消散,却是染上一层淡淡的喜悦。
这三天来,夕月第一次这样主动的靠近他。
不,或者说,从他认识夕月以来,夕月主动靠近他的次数亦是屈指可数,唯一的一次,似乎也就是在魏国狩猎场时……
念及此,燕殇忍不住将夕月抱得更紧了些,轻抚了抚她埋在自己胸前的脸颊,滑腻却又冰凉。
“可是觉得冷了?”他蹙了蹙眉,又将锦被朝上拉了拉将她盖得更加严实。
夕月没有说话,只埋在他怀中摇了摇头,环着他的手却是莫名的紧了紧,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太过用力,甚至有些微微的发颤。
燕殇一颗心忽然就柔软得不像话,一声喟叹,下巴抵上她的发顶轻蹭了蹭,贪恋般的闭上了眼。
两人相拥了良久,夕月才动了动,从他怀中微抬起脸来。
“燕殇……”
她的声线很低,带着一些轻哑,燕殇睁开眼对上她的眸子,亦是低低的“嗯”了一声。
他眼中的温柔毫不遮掩,夕月抿了抿唇,忽然道:“我做了个梦……”
燕殇眸光一狭,异样一闪而过,“嗯,梦到什么了?”
夕月抿着唇角闭眼,眼前似有千山暮雪,影影绰绰在眼前一掠而过,虽然并不清晰,可夕月知道,那都是真正存在的。梦里,她似乎对着他说过什么以身相许的话?